他从腰间取下了冷剑,指着萧芜暝。 “皇侄,当年你爹就是死在我这剑下,说起来,这把剑,还是老国主赐给我的,御赐之物,果真是把好剑,削铁如泥,杀人一刀毙命。” “你能跟你爹死在同一把剑下,应该感谢寡人才是。” 无良国主看着萧芜暝被困于四面八方射来的冷箭,仰天大笑,“萧芜暝,你放弃抵抗吧,这里有三十名弓箭手,你逃不了的。” 他背过身,在老国主的坟前蹲下,拿起先前倒满的酒杯,一口喝下。 “旁边的棺材你觉得如何?是我为你千挑万选定下的。” “是么?”萧芜暝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响起,“不过要辜负你一番美意了,侄儿我无福消受,倒是皇叔你,自己躺着吧。” 那柄冷剑重新落在了无良国主的肩上。 他脸色一白,不敢置信地抬头去看。 林间悉率声传来。 那些安排在隐蔽处的弓箭手已经被萧芜暝的人控制住,抓了出来。 无良国主脸色大变,笑得有些僵硬,“皇侄,你可不能杀我,你若是杀了我,你可就没了明君之称,我们可是亲叔侄啊。” 清隽的男人身形颀长如玉。 冷清的月光下,他的眸色深沉熠熠,眸底分明是有一丝的笑意掠过,可就是带着令人心慌的气势,让无良国主不敢再多说。 “皇叔说得极是。” 萧芜暝不紧不慢地说着,他瞥了一眼那个已经挖开的坟墓,“这就是皇叔你准备好的?” 无良国主大气不敢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皇叔还等什么?既然你都已经给自己备好了,还不跳下去?” 萧芜暝收起剑,就这么看着他,眉目间云淡风轻。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便是杀人,双手也不沾血,可却要比任何人都要狠厉。 他想要做什么,无良国主随即就猜到了。 “皇侄,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活埋了我!” 萧芜暝冷眼看着皇叔终于跪在了地上,对着自己磕头认错。 “你跟我磕头认错?”男人的俊脸透着几分的笑意,“皇叔,你找错对象了吧?” 无良国主没有丝毫的犹豫,随即跪在地上,转了个方向,对着老国主的坟墓磕了几个响头,随后,又对着太子的坟墓磕了几个响头。 一下重过一下,等到萧芜暝说“够了”的时候,他抬起头时,已经是满头的鲜血。 “皇叔,你这样说,皇爷爷和我爹都已经听不到了,不如你下去说吧。” 萧芜暝语调淡淡,就好似在说着约个寻常日子吃顿便饭一般。 他背过身去,身后是无良国主在哭天喊地。 “皇侄,皇叔错了!错了!你想要北戎江山,你拿去就是了!皇叔绝不敢与你抢,寡人……寡人这就命人退兵!” 无良国主跪在地上,拉着萧芜暝的衣摆,哆哆嗦嗦地从腰间取下了北戎玉玺,高高地举起,“皇侄,这传位玉玺给你,送给你,只要你留我一条贱命。” 男人俊美的脸上不知何时变得冷毅,他的视线只是瞟了一眼无良国主。 无良国主就吓得连忙用自己的衣袖将玉玺擦干净,小心翼翼地摆在了地上,“皇侄……” 萧芜暝居高临下的气势里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无良国主被震慑住了,不敢再开口,也不敢再说话了。 “皇叔年纪大了,行动多有不便。” 那三十个弓箭手跪在地上,萧芜暝冷眼瞟了过去,眼神温和却令人莫名的不寒而栗,“你们这些说下属的还愣着做什么?” 话音一落,擒住弓箭手的影卫们皆是松了手。 弓箭手们会意了过来,随即起身,快步朝着无良国主走了过去。 “你们要做什么!” 无良国主嘶吼着,声音颤抖。 他哪里是三十个身强体壮的弓箭手的对手。 无良国主几乎是被他们抬起,丢进了那个棺材里。 也不用萧芜暝开口,他们主动地将棺材盖子盖上,抄起家伙,就开始埋土。 一开始,还能听见无良国主在棺材里敲打呼救的声音,随着沙土的掩埋,他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 最后,他们将一旁早已备好的石墓立在了墓上。 “殿下,墓碑上该写什么?” 萧芜暝转过身,跪在了老国主的坟前,抬手将方才无良国主没有喝尽的酒壶给那杯空了的酒杯满上。 他不紧不慢地道,“萧家不肖之徒,萧禄。” 弓箭手以匕首代刻刀,在石墓上雕刻着字。 就照着萧芜暝之言所写:平生作恶多端,弑兄杀父,欺压百姓,贪权恋位,自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