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里面的人依旧没有烦恼一般,自在地活动着。 喝酒、唱歌、分享生活与游戏。 周弥音回头看了看陆向珩,他手里捏着朵莉塞的糖果纸片,嘴唇时不时抿动着——他把接到的糖全吃下去了。 “你真的要喝酒?”周弥音侧过脸来,用中文问他。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伸手在吧台上拿来菜单,向科瑞斯要了酒。 雪克壶里冰块的声音晃动着,酒呈上来的时候薄荷叶还在清透的水液中浮动。 周弥音看着熟悉的阿佩罗橙光旁边的浅绿莫吉托,对着调酒师眨了眨眼,像是在询问:“我好像没有点这个酒。” 他又开怀地笑了笑,说:“算是特别附赠。” 她说了谢谢,想接过泛着那份蓝光的长饮杯,却发现陆向珩已经就着杯子喝起了那杯酒。 他听完科瑞斯的话后手里的动作不自然地僵了僵,不动声色地解释道:“我以为是我的酒。” 周弥音:……好像确实挺合理的。 她看了看表情有些失落和迅速了然的调酒师,想起那次正好陆向珩不在,他大抵不知道他们之前见过面,应该不存在故意抢酒喝的可能,她也就没有解释,只是为这份好意又道了谢。 科瑞斯摇了摇手,露出开心的笑来,继续低头去切新鲜的柠檬片和胡椒叶。 周弥音确实不喜欢薄荷香味,不过她也没办法拒绝别人的好意,所以陆向珩正好帮她解决了一杯“燃眉”之酒,她默默地带有感激心情地看了看他。 后者正若无其事地继续喝那杯莫吉托。 酸酸的酒精穿过喉咙,空调就显得热了起来,陆向珩脱掉外套,发现周弥音确实有很多的先见之明,不一会,他端着酒杯和外套,跟着周弥音去角落收出来的干净方桌坐着。 那里空调吹不着,还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外面是一条静谧的河道。 她靠在木墙上,装饰的挂画尾端打着穗结,正好垂在她耳边。 平时周弥音喝了酒后心情会超然地好,但这次却像有什么顾忌一般,喝了那杯调酒后就一直看着他喝,时不时会和店员说上几句话,但兴致缺缺,像有什么心事。 陆向珩手指在玻璃杯上滑动了几下,终于在她和他安静了一会后问:“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周弥音伸手接过他的酒杯喝了一口,薄荷气味如记忆般刺激,她吸了吸鼻子,说:“没有,我能遇到什么事。” 他看着她把酒杯放回来又旋转180度的动作,又再问道:“之前发的消息为什么不发了。” 周弥音脑袋转了转,突然意识到是什么消息,回道:“感觉你不太喜欢看,我就没发了。”其实主要原因是齐樊英有次和她说,每天都发这种消息多少会有点招人烦。 “可是这不能体现我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的精神吗?” “……那你追人的方式有点过于老土了。” “呃好吧,我以为发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会很浪漫。” “这就类似你在语文课上给贺老师献上英文诗一首。” “……那我还是不发了。” 陆向珩定睛看了她好一会,她好像又在发呆想事情,于是才忍不住打断到:“信我收到了,我还没拆。” 这下换她看他了,周弥音一脸雾水,什么信? 他没等到她表达自己的疑惑,就说:“我想了很久,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感情是需要试探和测试的,如果经不住推敲,那就是一时上头的冲动,是原生的情绪,而不是感情。” “但我觉得我也许错了。”他并没有说下去,他决定把话都放在之后,于是只是低头把那封信从外套里拿出来,绿色的信封放在桌上:“我还没有看这封信,这里面写了什么,我都愿意帮你实现,如果你是埋怨我,我会情愿等你原谅我为止,如果你是想要我道歉,我会郑重地和你说对不起。”陆向珩说着,心下有种空然的感觉,当把一些话全数吐露之后,会有一种窘迫又轻松的感受。 他看着周弥音动作迟缓地拆开信,拿出里面的东西,以为今晚两个人终于可以达成和解,可心里却残存着不可忽略的紧张。 周弥音的脸色在烛火下晃动着,她看着信里的照片,敛起残存的笑意,倦意第一次从她眼角溢出,她神情略显悲伤又无法不感到恼怒地说:“陆向珩,我真的以为你是来和我和好的。” 她把里面的照片放进信封,嘴唇颤抖着,在眼泪流下前把信封砸在他的脸上,在喧哗的鼓点中踩着最疼痛的步伐,离开甲板,变成支离破碎的泡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