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分不清向我跑过来的人是谁。”弗洛兰丝发现自己特别难进入到拍戏的状态中,她总是在想着chi和ssnake的区别。 杜兰导演完全不想理会她这种没必要的纠结:“哪怕跑过来的是一条狗,我在剧本里告诉你是ssnake,那也是ssnake,请你尊重你的职业。” 休息了十分钟之后,池迟再次站到了轨道摄像机前,她又试了两次戏确认了弗洛兰丝不会再处于出戏状态之后才重新开始正式拍摄,这次终于拍摄成功了。 来回把这四十米跑了十几次的池迟觉得自己的脚腕儿都要断了。 这一下,在池迟心里那一根“不跟小孩子计较”的弦儿,吧唧,断了。 “弗洛兰丝小姐,我再次重申,戏里毒蛇和夜莺的那一场戏是剧本安排,你和我都是职业演员,我们应该理解什么是表演,表演就是我们给观众造了一场梦,梦里的一切可能有现实的映射,但是本质上那是虚构的,毒蛇这个角色也是虚构的。迷恋一个虚构的人物对你并没有好处,至于你对我这个人的观感如何,如您所说,那是您自己的事情。 我只希望你能够从这种虚妄的沉迷中解脱出来,不要影响你的职业发展和你的正常生活,在这个过程中有什么是我能够做的你可以提出来,我会考虑为你提供帮助。 请你尊重你的作品,尊重你的合作者,也尊重你自己。” 池迟很少说一大长篇的话,说完之后她扭头就走,显然这次是动了真怒了。 东方女孩儿的态度不止让弗洛兰丝吓了一跳,就连跟她打了个照面的杜兰导演都默默闪到了一边假装自己并不存在。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句话用来说他对弗洛兰丝的放任真是再适合不过了,也许是因为池迟的拒绝配合,也许是因为入戏太深,现在弗洛兰丝的心态显然已经失衡了。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能说话的人就越来越少了,自己真的很生气啊,却不知道又能找谁倾诉。 今天也是夜深人静时候自己做功课的一天,面对着纸面上写的一页又一页的总结,池迟突然有了这样的一种感觉。 也许是因为太多的事情她喜欢憋在心里,所以即使面对朋友,她能说的也不多,也许是因为她的工作总是一串儿接着一串儿,一忙工作就是几个月,很多人一时抛到了脑后,想起来的时候对方和自己之间的距离就远了。 去年年尾出国之前,她还特意跑去看了一眼韩萍和金大厨,如意饭馆儿让他们开得红红火火,韩萍胖了点儿,脸色也好了很多,那天天气有点湿冷,她穿了一件从前绝对舍不得买的羊毛外套,手上还有一条半厘米粗的金镯子,俨然是有了几分土豪老板的架势。 她和池迟常来常往,虽然说因为不想给对方添麻烦所以见面的机会少了,但是人的热络劲儿一点都没少,韩童童长高了一大截,现在看着也有了一点点大孩子的模样。 金大厨给池迟做了一大碗面条,放了虾仁和烧得酱香味十足的黑鱼肉,当时已经开始塑形的池迟毫不犹豫地把面全吃了。 可是即使这样,即使他们依然彼此关心爱护,真正能谈及的东西却越来越少了,因为他们的生活轨迹已经在短暂的相交之后延伸向了不同的方向,只会越来越远一些。 想到了金大厨和韩萍,池迟就想起了自己当初当龙套的日子,那时候有戏能演她就满足了,后来有台词能说她就开心了,再后来……直到现在,合作方出于别的目的擅改了她的角色塑造,就让池迟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发不出来。 “欲壑难填。” 女孩儿笑着这样评价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池迟的私人电话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某个一去欧洲就如石牛入海的家伙。 “么西么西!大忙人,晚饭吃了么?” 接起电话,就传出了顾惜很是欢快的声音。 池迟没忍住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确认打电话进来的人真的是顾惜而不是别人。 “我记得你是去了欧洲啊,怎么说话带着生鱼片味?” “有么?” 顾惜的声音里自带波浪线,两个字差点嗲出了池迟的一身鸡皮疙瘩。 “那我换个开场白。笨猪!你还好么?” “你才笨猪。” 池迟没让顾惜占了口头上的便宜,又换来了她一串儿悦耳的笑声。 “你是说你要去干事业的,为什么现在开心得像是在度假?在那边生活还适应么?” 池迟看看自己还没写完的笔记,索性合上然后一边压腿一边继续跟顾惜打电话。 “适应啊,好吃好喝还有各种美男,还有那个姓柳的给我留下的东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