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单地说他是个汉子,能撩的女人晚上睡不着的汉子。 面对着这样的他,杏儿的眼睛里渐渐沾了一点迷蒙。 “那你告诉我,这朵花儿是不是就在你的心头上,什么都比不上她金贵?” 声音轻轻浅浅,语气朦朦胧胧,两颗心蹦蹦跳跳,在同样的节奏上。 卫从武抬起手,一根手指差一点就要触到杏儿的脸。 可惜,是差一点儿。 “那朵花儿,是从雪山上飞到我心里的,落在了我心上了我就放不下。” “所以你只是放不下她,她不是最金贵的?” “世道太差,我得当刀当盾,才能护着我的兄弟和我的花。” 男人看着杏儿的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 “有时候你转个身,世道就是个好世道了。” 杏儿慢慢地说。 “那样的世道,我消受不来。” 卫从武用着和杏儿同样的说话节奏回答着她,他再一次想起来,杏儿还拉着他的衣领不放。 “那就没有好世道了。” “挣一挣,说不定就有了。” 在卫从武说这个话的时候,杏儿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突然亮了,她的心里,又有着什么东西,缓缓地熄灭了。 “我得走了。” 把杏儿杀得了人也缝得了衣服的那只手攥紧在自己的大掌中,让它松开自己的衣领,卫从武直起身,转身走了出去。 杏儿躺在床上没动,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她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也许,也是一声叹息。 这段戏结束之后,真正在大喘气的是蹲在地上的宫行书,他都没顾得上去看监视器里这段戏的表现,先是蹲着喘气,然后从地上蹿起来开始原地绕圈子,一边走,嘴里还念念有词,只不过别人都听不懂他在念的是哪国的经。 “这是干嘛?” 在旁边帮忙调控机位的严鹤问王韦。 王韦斜眼儿看着他说:“这都不懂?养过猫么?” 严鹤一头问号儿。 “猫发情的时候不就这样么,跟缺根弦儿似的光想着交配和转圈儿了。” 王韦说的煞有介事,严鹤抬手作势要打他。 拍完了这一幕需要的全部镜头,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点,这一场通宵拍戏结束的比大家预期的要早,天还很黑,山路不好走,宫行书决定大家现在山上休息一下,早上六点再坐车下山。 知道今天是大夜戏,池迟已经从村长提前买了三头羊,羊骨炖了五六个小时的浓汤,加上切好的羊肉和胡椒粉,热热的一碗下去人就精神起来了。 帮忙做饭送汤的人村长说了可以带着羊骨头和馒头回去,池迟也额外给了一笔报酬。 这样的外快,叶芽儿舍不得错过。 所以池迟从叶芽儿的手里接过了一碗热腾腾的汤,寥寥几片白萝卜下面是大大的一块羊腿肉,这块羊腿肉一挑起来,下面的汤顿时只剩了个底子,显然,这是叶芽儿在盛的时候有意为之的。 “这一碗……你要是在餐馆里卖可得亏钱。” 池迟笑着用筷子撕下来一块羊腿肉放进自己嘴里。 叶芽儿低着头没说话,自从那天跑开之后,她看见池迟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旁边有路过的年轻演员笑着接话:“整条羊都是你买的,老乡分你肉多一点也是应该的。” “哪有那么简单,羊汤装的时候心里得有数,吃一口肉,带一口汤是最好的,汤多了,显得卖羊汤的人心眼儿不好,肉太多,就少了汤里的鲜味儿,人容易腻。就像这个胡椒粉,要是每个碗里都洒着同样的量,撒进汤多的里面让人一口下去就出汗,要是肉多汤少的,那放了一样多的呼叫味道多怪啊……” 摇摇头,池迟又吃了一口羊肉。 池迟随口说着,叶芽儿就走不动步了,她今天晚上第一次抬头看池迟——散着头发坐在椅子上,身上裹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她应该很累了,眼皮都有点耷拉,可是一点点吃着肉,还是让人觉得她悠闲又清净。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叶芽儿问池迟,用乌黑黑的眼睛看着她。 池迟突然笑了。 “因为我以前就是给小饭馆儿送外卖的啊,羊汤、南瓜粥、包子、肉夹馍……我都得会装,还得给那些剧组送过去。” 叶芽儿惊呆了。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池迟以前过的是这种生活,在她的“以为”里面,池迟应该从来是这样光芒万丈的才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