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小意,她如今脸红,如同敷了红胭脂,又比胭脂看着自然。而芳唇润泽,又不掩艳丽。 她自当不知自己是这样一副容色,被桂花酿点酒劲扰得几分迷糊,也略过崇帝望向自己时不一样的深沉。 得到准许后,她搭上雨细的小胳膊,与同桌的姐妹们道安后,悄无声息地退下。 出了太极殿,那种闷热躁动的感觉就自然消了三分。里面人多,喧嚣热闹,外边反而透露出秋色的肃杀与冷寂来,但对这时的她来说实在再好不过。 她方才有意克制清醒,其实胸中早有些想要冲破某层束缚念头,只是在众人面前,不好表露,也怕逾矩。 如今脱了桎梏,就有些胆大妄为了。她在辇舆里自顾自地解了最外边穿的衣带,敞开了外袍,又将这衣服褪至肩膀。 这时的辇舆四周有一层帷幕遮挡,只是正前方是束在两侧的,好不遮挡辇舆上妃嫔的视线。 当下人少,何昭昭也算准了人少,就懒得顾忌那么多。而要是平常,是决计不会如此的。 酒果然是个能让人改变平日行径的东西,酒壮人胆,倒也诚不欺她。 雨细见她这样宽衣解带的模样,也是心惊,又庆幸这下是夜晚,要不是像她这样走在何昭昭身边,是不会看清的。 “主子这样会着凉的。” “不妨事,反正离明徽阁也不远,我方才真是燥得受不了,这样才好些。” 也幸好是太极宫离兴庆宫远,何昭昭这样耍酒疯,其他人约莫也不知道,雨细只得由她了。 等到了明徽阁后,何昭昭便小跑到院子里的那棵桂花树底下,让从屋子里走出来的风微给她拿小碗,她要采摘桂花,酿桂花酿。 饶是风微陪在何昭昭身边这么久了,也没见过她这副活泼俏丽的模样,当下用眼神示意一同回来的雨细,问她出了什么事儿。 雨细也是咂舌:“主子今夜喝多了桂花酿,是醉了!” 这厢风微才了解清楚情况,那边何昭昭脱了鞋,竟然想去爬桂花树,更让雨细风微两人心里咯噔。 雨细上前展开双臂抱住何昭昭的腰,拦着她不让她过去,口中好言好语:“主子,这可不能上去啊,要是摔了该如何是好。” 何昭昭没爬过树,从小就是乖乖姑娘,这突然说要爬树,可是性子来个南北转,吓煞跟前的两个丫头。 “不嘛,我就要去,我可厉害了,这天底下就没有我办不成的事儿!” 她不知如何生出与平常相差甚远的强硬力气,雨细堪堪圈拢着把她抱住,也是赖于以前在林府作为粗使丫头的功劳,才勉强如此。 何昭昭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她觉得自己头脑清醒,所有事情都记得,还能一一辨认这些丫头的姓名,自己心里想着要做什么,但是行事就大胆乖张,一点也是自己的作风,可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就是想到什么,做什么,管他礼不礼,法不法的。 风微在雨细拦着她时,就叫寒露备了沐浴用得热汤,好让她稍后清洁,也算是醒一醒神,又让霜降去准备醒酒汤,真怕她这一胡闹做出什么荒唐事来。自己便快步上前,协助雨细去解决她这个老大难。 “桂花花蕊小,您爬上去也摘不得的。不如用杆子给它捅下来,我们坐享其成就是了。” 何昭昭顿了身形,点点头,也觉得风微说得有理,便消了爬树摘花的心思,转而让人去拿长竿子。 “待会儿让人去找,这种活让咱们去干就是了,哪值得主子你操心,不如先沐浴更衣,等集好了花,再给您看看。”雨细应和风微道。 她再一想,也觉得雨细说得对,便也不乱动乱闹了,声音却还似稚童一般软糯:“好吧。” 话毕,又径直往盥洗室踏步而去,雨细风微相对而视,一阵叹息,紧赶慢赶跟着她走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