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帝拿着一杆细长柄的铜勺,上面是鹦鹉爱吃的粟米。 那只鹦鹉站在鸟架子上,低头啄一口粟米,再仰头唤一声万岁。 “这是……?”何昭昭的目光被毛色鲜艳的鹦鹉所吸引,眼眸发亮,看得陛下有些吃味。 “是五弟送过来的鹦鹉,”崇帝把长柄勺稍移,同鹦鹉道,“叫娘娘。” 许是鹦鹉被人驯养时,只教它怎么哄陛下,其余的都不太上心。如今鹦鹉往何昭昭的方向看了几眼,停顿得不知要说什么,便又望望崇帝。 崇帝耐心地把长柄勺移到它跟前:“娘娘千岁。” 鹦鹉也是机灵,这一听就知道说什么了,对着何昭昭道:“娘娘千岁。” 何昭昭噗嗤笑了出来,连带近日的乌云愁眉都被吹散。 崇帝放下了勺子,转而去牵何昭昭的手。 鹦鹉是畜生,但美人是珍宝。 “前几日父亲把堂妹的画卷送来了,当时怕叨扰陛下,才没有及时呈奉,如今又怕误了大事,才特意前来。” 两个人并肩坐在偏厅里,何昭昭靠着崇帝的肩头,正面是一扇半开的窗扇,能看到殿外风光,午后的日头十分晒人,但日光在地上落下一道明显的痕迹。 何昭昭想,倘若她与崇帝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崇帝曾许过她可不必通传前来三清殿,哪怕在她撞破自己与魏王所议之事后,也不曾有所更改。 何昭昭爱看轻自己,总觉得自己是个累赘负担,但崇帝不那么觉得,她是自己身下开得最艳丽的娇娇花,足以与他并肩而立,共看壮丽山河。 他摩挲着美人如玉又柔软的手背,放在唇上亲了亲:“于今疲于应付前朝,便懒得再去后宫,实则朕也有些想你。” 这也是真话,尤其在午夜梦回时,独自落寝而眠,无海棠相伴,确认有些难熬。但崇帝念着她的时候,近乎到子夜,只恐她早就睡去,不太适合传召她过来;偏偏到月光移到穹顶,正好花前月下时,又被琐事缠身。 大约天公也想磋磨他,让他先以正事为重,不能过恋美色。 空旷好些日子了,美人在怀,无须好时辰好日子,旖旎的心思就渐渐攀上心口。 “朕不去看你,那你也不愿来见朕么?” 这一句话说得颇有些委屈,仿佛何昭昭才是薄情的那一个,但陛下吹出来的热风蹿进她耳朵里,人便酥软的瘫在他怀里。 “陛下每日要做那么多事,忙得都没空见我,那我哪能去麻烦您呀。” “其实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忙,倘若你想……”崇帝的手已经松开她的手,往她的下体上摸。 何昭昭受惊的一把拦住,结果宽厚的掌心还是隔着衣料,覆盖在阴阜之上,温度有些热:“哈啊……” 她露出可怜的目光:“正事还没干呢?” 崇帝挑了挑眉,摸了摸她的花唇:“这不就是正事?” “不是!”何昭昭撅着嘴唇,反被崇帝倾下头香了一口。 陛下决定先压下欲火,放开了美人。 何昭昭从他的怀抱里脱开之后,平静的把画卷拿了出来,解开系绳,将仕女图徐徐展开。 她看得很仔细,譬如何云溪莞尔时的神情,其实温婉中又有几分艳色,只是艳丽压不住柔婉,但看起来仍是很好看的。 她的眼下有一粒痣,画师连这一点都绘制出来了,如此看着,反而让人几分怜惜。 何家派何云溪进宫,是不无道理的。 崇帝也在看这幅画,但没她那么认真,甚至有些敷衍。敷衍的程度竟比当初看何昭昭的仕女图还要明显,这自然是她所不知道的。 那时小选的仕女图堆在他的桌案上,供他挑选拟定位分。 他事前知道何昭昭是何奇送进来的,心里藏着几分不愉,纵使见到了图中艳如海棠的话,假装不喜欢,便没有多看。但那幅仕女图他偷偷藏了起来,反而在烦闷时鬼使神差的拿出来品看,又鬼使神差的去拾翠居寻她。 一切冥冥如天意,那么多幅女人的画卷,哪怕不敢多看几眼,偏偏心里装下了她。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