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出池子,我就陷入了昏迷。 阴邪之气入体,扰我元神,我暗自估摸,没有百八十年是醒不过来了。 但百八十年这只是我自己的估计,我现在只能躺着,听得到声音却看不到周围动静,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小辈们一个愁似一个的叹,仙尊怕是醒不过来了。 你们也太瞧不起我了一点…… 千止出事那日之前,我便派了千古外出办事,是以直到我昏迷一月有余,他才回了空灵,见到了后辈们口中“再也醒不过来”的我。 我尚记得那日屋外鸟鸣悦耳,风扶柳动之声令人心极为祥和。 但自打院门被千古推开的那一刻,我就开始觉得无比心塞。 他一进来,膝盖跪在地上的声音听得我都替他疼。 “师父。”他唤了一声便再无动静,隔了好久,终于来到我的床边,又隔了好久,我感觉到他的指尖在我脸颊上游走,不是轻薄,也不像迷恋,更像是信徒在虔诚的触碰他信仰的神灵。 摸个脸能摸到这种程度,我这个徒弟也算是暗恋界的奇葩了。 我在心里狠狠一叹。 “师父。”他在我耳边呢喃,一如我醉酒那日,不过他此时神智清明,言语中是我想象不到的坚定执着:“我会让你醒过来的。” 我自己便能醒过来,你甭操这个心…… 我说不了话,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远,然后在屋外与千止发生了争执:“师兄你不能去!” “让开。” “你不能去找月老红!江湖上谁人不知道她那里的规矩!你若去找她,那你怎么办!” 听到月老红这个名字,我心里也是惊得不行。千止口中的这个月老红是个女妖怪,她修为不弱,千百年来炼制了不少灵丹妙药,号称无人不可救。但她的药只送给为自己至爱来求药的人,然而天下有至爱的人不少,却鲜少有人去她那里求药,因为,她还有一个要求。 一命换一命。 要求药人,给她当试药品。是个极为邪气的妖怪。 千止苦声劝:“师兄你若去,岂不是将掩藏这般久的心思公诸天下了吗!彼时你让师父如何在空灵派中自处!而且那月老红……可是要人性命的,你……” 千古沉默了很久:“千止,师父今后就只有你这个弟子了,你切望收敛心性,别再让她操心失望。” “师兄!师兄!” 屋外归于平静。 我觉得现在的自己便已足够操心失望的了。抛开那所有的繁杂事端,就本质来看…… 你们……都不相信我能自己醒过来吗…… 许是过了些日子,千古终究还是求来了药,然而却是他自己御剑回来,于床边助我服下了药。 我睁开眼,望着眸中微润的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叹息问道:“千止呢?” 千古一默:“徒儿这就去把千止换回来。” 换回来?我一皱眉:“他和你一同去找月老红的?月老红将他留下了?”我言辞清晰的问出这句话,换来千古露出了难得惊骇的神色。 “师父如何知晓……” 我掀被子离开:“我且去救他回来再与你细说。” 千古想拉我:“师父初醒不宜……” “为师再是不济,凭着年纪也能压她一头。”我回头望千古,对他冷了脸色,“为师身体如何,自有分寸,何需他人断论,胡乱插手。” 千古一僵,白了脸色。 “不许跟来。”我拂长袖,御剑而去。 我知道千古待我极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