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也没有嘈杂人声,只有风吹草木声和虫鸣声,熟悉的景致,熟悉的静谧,让我在伤感中竟然也感觉到了几分久违的惬意。 感觉到阴影遮挡在眼前,我才惊觉吴居蓝已经站在了饭桌前。我漫不经心地看向他,却猛地一惊,手中的蒲扇掉在了地上。 夕阳在天,人影在地,他白衫黑裤,笔直地站在那里,巍巍如孤松立,轩轩如朝霞举,眉目如画,色转皎然,几乎不像尘世中人。 不知道他是早习惯我这种惊艳的目光,还是压根没留意到,泰然自若地坐了下来,“衣服很合身,谢谢。” “哦、哦……不客气,吃、吃饭吧!”我回过神来,借着捡扇子,掩饰尴尬,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这真是落魄地晕倒在我家门口的男人吗?他洗刷干净了竟然这么养眼? 吴居蓝拿起筷子,先夹了一筷鱼肉。我一边吃饭,一边偷偷打量他——略长的头发整齐地垂在耳侧,脸不再是半遮半掩,全部露了出来,五官的形状并没变,但洗干净后,皮肤不再是干涩暗淡、营养不良的样子,变得白皙光洁,一下子衬得整个五官都有了神采,就好象蒙尘的宝珠被擦拭干净,终于露出了本来的光辉。 桌上摆了一盘荤菜和两盘素菜,我发现吴居蓝都只尝了一筷,再没有夹第二筷。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事实,他宁可只吃白米饭,也不吃我做的菜!我的怒气蹭的一下蹿了上来,那两盘素菜就算了,为了蒸那条鱼,我可是一直盯着表,守在炉子旁,丝毫不敢分神。 “你不吃菜,又觉得我做的菜很难吃?” 他头都没抬,直白地“嗯”了一声。 我恨恨地瞪着他,一直恨恨地瞪着他。 他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我,想了想说:“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没有关系。” 什么?他在说什么?我需要他高高在上、宽宏大量地原谅我吗?我究竟做错了什么需要他宽恕?我被气得再不想和他说话,埋下头,一筷子下去,把半条鱼都夹进了自己碗里,你不吃,我吃! 我秉持着自己一定要支持自己的想法,狠狠地吃着饭,吴居蓝早已经放了筷子,我依旧在狠命地吃,一直吃到再吃一口就要吐的境地。吴居蓝沉默地看着我,我恼火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人饭量大啊!” 他嘴角微扯,似乎带着一点笑意。 我瞪着他说:“我做的饭,你去洗碗!”说完,我很想酷帅拽地站起来,扬长而去,给他留下一个潇洒如风的背影。但是,我一抬屁股,就发现吃得太撑,已经达到吃自助餐攻略的最高段位,需要扶墙出去的地步。我摇晃了两下,只能又狼狈地坐了回去。 我拿起蒲扇,装腔作势地扇着,“外面挺凉快,我再坐会。” 他说:“是需要坐一会。” 未等我回嘴,他已经收拾了碗筷,走进厨房,只留我瞪着他潇洒如风的背影。 我坐了一会,终是不放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进厨房,去看他洗碗。 他没有加洗洁精,为了洗去油腻,只能用冒着热气的热水,还真不嫌烫! 我打开水龙头放了点冷水,又拿起洗洁精,倒了几滴在水里,“以后找不到东西就问我。” 他拿起洗洁精的瓶子看了一下说明书,不动声色地说:“好。” 我说:“等洗完碗,把案台擦干净了,还有炉子,还有柜子,还有地,还有窗户,还有……” 我摆出老板的姿态,提着一个个挑剔的要求,吴居蓝面无表情地简单应了声“好”。 我们俩,一个指挥、一个动手,工作成果完全超出我的预料。他不但把案台炉子柜子擦得干干净净,连窗户和炉子周围的瓷砖都擦了个锃亮。我心里给他设置的这一关,他算满分通过。 看看窗明几净的厨房,我对他有点好奇了。这人虽然挑剔毒舌,但做事认真、手脚勤快,不是好吃懒做的人,怎么会沦落到连双鞋子都没有的境地呢? ————·————·———— 打扫完厨房,吴居蓝非常自觉主动地去打扫他用过的卫生间。 我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一边听着卫生间里时不时传来的水声,一边想着心事。 爷爷是因为胃癌去世的,发现时已经是中晚期,他一直瞒着我们病情,直到最后实在瞒不住了,才被我们知道。当时,我正在北京的一家外企做财务工作,得知此事后立即办理了辞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