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假惺惺? 这样的话,哪怕上辈子听过了,现在再听一次,也难以心平气和。苏镜温温和和,也不骂人,只是语气平平地说了句话,声音不高也不低,却恰恰好足够周围的人听清。 “谁说我要继续读了?我爸妈一辈子的心血都在这,我哪能离开?” 闻言李淑媛他们还没急,李遇就先急了,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苏镜考得那么好,通知书都下来了,哪能说不读就不读了。就为了气这对狼心狗肺的夫妇?不值得! 李遇刚要说什么,就被苏镜一把按住,接收到兄弟的眼神,想着不能拆台子,有什么事等人走了再说,说不定就只是说出来糊弄人的。 李遇被安抚住了,李淑媛那边却没人管,听到苏镜的话,李淑媛第一个就炸了。不读书怎么行!不去外地读书,他们还怎么顺理成章地接收这家店和花圃,之前筹谋的那些,岂不是都白打算了? 这可不行! 李淑媛摆出苦口婆心的模样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说不读就不读。读书这样的事也能玩笑?你不上大学,没有文凭,走路上都要被人嘲笑,没有知识,你怎么打理这家店?听伯母一句劝,别因小失大,等学了再回来也不迟。伯母伯母,也带个母字,和你说这些话,这都是当妈的一片心啊,你妈要是还在,肯定也这么想。” 就你也配当我妈,也配提我妈?! 上辈子李淑媛可没说这句话,苏镜冷不丁听到,被恶心得够呛,当下也没了好语气:“书我肯定是不念了,这店也不劳烦你们。你们工作也忙,我这做小辈的,也不好总是麻烦。好在这店是我的,万一真没本事关门大吉了,那也只是我一个人的损失,我还年轻,摔倒了还能再爬起来。吃一堑长一智,权当交学费了,也不算亏。” 你当然不亏,亏的是我们。东西没到手还白白浪费了时间,光是请假就不知道扣了多少工资和奖金。 李淑媛心里暗恨,却没办法说出来。总不能说小叔子两口子走后,这家店面还有花圃,乃至在这附近不远的那套房子,都早被她看成自己的囊中之物。这话说出来未免太难听。 李淑媛忍了再忍,始终没能忍下这口气:“不上大学,现在这社会,高中文凭能成什么事?等花店倒闭了,看你能干吗?亏你爸妈得意了你一辈子,没想到到头来这么没出息,连大学都没念上。听了你这话,我要是你爸妈,都能活生生地从墓里跳出来!” 李淑媛今天第二次提起爸妈,苏镜心里的气再也压不住,正要说什么时,就听到李遇在一旁,幽幽地说道:“苏叔苏姨要是真能从墓里跳出来,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掐死你们这些欺负他儿子的人。” 这话说得鬼气森森,饶是李淑媛天不怕地不怕,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这孩子胡说什么?什么叫欺负他儿子?都是亲戚,我这做大伯母的还能害他?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红口白牙的说谁呢!” “谁是孩子?我可没你这样的长辈,折寿!”李遇嗤笑:“怎么,做得说不得?谁欺负了苏镜,苏叔苏姨在天上看着心里都清楚。该找谁,自然就会去找谁。” 到了这份上,李淑媛反而冷静了下来,人都死了还能拿活人怎么样?死人是没办法和活人斗的。 她不是个能吃亏的人,被李遇这样冷嘲热讽,自然想要回嘴教训,然而苏国泰却和她不一样。 到底是昧着良心在做事,苏镜是他亲侄子,他弟弟生前对他也颇为照顾,这关系没人提起时,他还能自我安慰:都是为了一家老小的生活。可一旦有人提起来了,提起这的还是个外人,苏国泰不说有多内疚,心虚总是难免的。 除了心虚,更多的是面子挂不住。就差被人指着脸骂了,要是好处已经到了手,被骂两句也就骂了,权当该有的付出。可现在花圃和店面还有房子,他一样都没捞到还要被人这样说,苏国泰受不了了。 面子都丢到这份上了,眼看自己婆娘还要再说些什么,连忙拉着人往外走。李淑媛冷不防被自己男人这么一扯,事先没准备,快被扯出了店门才反应过来,跳脚:“你拉我干什么?这事不说清楚没完,我告诉你,没完!” 还嫌不够丢人?苏国泰充耳不闻。男女力量悬殊,李淑媛拿他没辙,一边被拉,一边骂骂咧咧。走出了老远,苏镜站在店里,都还能透过玻璃看到李淑媛暴跳如雷的样子,还能隐隐听到对方的怒骂:现在不让他们接手,等真倒闭了,看他到时候求谁去! 他不管求谁,反正不会求到他们头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