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看明白了,皇帝若不是溺爱慧充仪太过,就是在故意惹恼太后。 神仙打架,教在场的凡人们一阵慌乱,除了叼着半块蟹黄月饼一脸懵逼的卫将离。 接下来言官便开始念慧充仪的加封旨意—— “充仪任氏,温良贤淑,勤勉柔顺,今诞育龙子龙女有功,着加封为慧妃,位列四妃。” 贵德淑慧,不多不少刚刚好压了武妃一头。 翁昭容机敏,很快闻出了当中的猫腻,不声不响地走到卫将离身边,建议道—— “涉及东楚内政,不是西秦人能沾惹的,我们去后面的东苑躲躲风头吧,这里交给江贵妃把持场面就是了。” “这么走能行?” “无妨,江贵妃膝下只有一个公主,应付这种场面再适合不过了。” 翁昭容的意思是贵圈太乱,留在这不仅讨不了好处,没准还会被扫到风尾里,还不如跳出棋盘外静观其变。 正巧卫将离喝得也有些上头,便与江贵妃打了个招呼,向后殿走去。路过武妃身侧时,见她状态不对,问道:“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与我一道去东苑透透气?” 武妃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慧充仪,身形摇晃了一下,掩下眼底的阴鸷,道:“臣妾也略感不适,先行告退,请皇后娘娘勿怪。” 翁昭容看着武妃的略显苍老的背影,轻声道:“她太急了,今后只怕要惹出祸事。” 卫将离倒是看得明白,道:“其实仔细想想,皇帝这才刚登基没几年,今日这事儿多半是他拿慧充仪敲打太后,看得清的自然不放在心上,看不清的大概要从此执迷不悟了。” 翁昭容轻轻一吁,卫将离就是这点让她放心,不该糊涂的时候绝不糊涂。 太华殿后面东苑的风景也是极美,尤其是此时落霞池上飘着数百只船灯,更添风情。 但卫将离这会儿却是无心欣赏,坐在假山上的亭子里揉着眉心。 宴上的酒各有不同,给女席的用的是上好的芙蓉琼酥,入口时甘甜绵柔,但后劲不小。卫将离也曾经是海量之辈,但如今伤了根本,体质大不如前,刚刚应付了四五波朝中大臣夫人的敬酒,现在出来被冷风一吹,眼前便有些发黑。 “是我疏忽了,快去拿醒酒汤去,不必回拾翠殿了,就近去太医院里拿。” 这是私底下,翁昭容便不拘礼数了,一边给卫将离揉穴位一边抱怨道:“那些妇人巴不得你赶紧给她们女儿让位子,敬的酒里不知道带了多少眼中钉,就你心大,一滴不剩地都喝了。” 卫将离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喝起酒来差成这样子,哼哼唧唧道:“我年轻的时候跟人斗酒都是成缸地干,从来不知道躲酒这回事,哪儿知道现在弱成这样……谁在那儿!” 卫将离醉归醉,这段时间毒剔得七七八八,别的不说,对动静的感应又敏锐了一些,听见风吹草动地便瞬间清醒过来。 亭子后面的假山石后走出来一个修长的少年身形,待翁昭容脸色微变时,那少年唤了一声—— “翁姐姐。” 翁找容顿时惊得差点叫出声,连忙让侍女在周围守着,对那少年道:“霜明,你怎么会来东楚!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我……”那少年只说了一个字,目光便转向扶着亭柱站起来的卫将离。 卫将离终于想起来这少年为何面熟了……分明是与她长得有五分相似。 “你是……” 那少年猛然朝她走过来,带着几许哭腔道:“阿姐,我听见了的,那些女人都欺负你……你随我回家吧。” …… 中秋宴上后半段本该是各家大臣家的儿子显露身手的诗会,可太后和皇后依次离席,气氛便有些古怪。 皇帝也不知在想什么,仿佛完全忘了刚刚尴尬的场面。 倒是新册封的慧妃在宫女的通报后,对皇帝温婉道:“陛下,这殿中气闷,不如去东苑一边赏月一边听各家才子吟诗作赋吧?”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