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给沈妈妈。 沈妈妈的丈夫死了,生的唯一的一个女儿也是死了,在这世上可谓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简太太纵然是倚重她,可那也绝对不会是那种平等尊重的倚重,不过是把她当垃圾桶罢了,日常有什么苦水就向她倾诉这样的。而且肯定还是单向的垃圾桶,简太太是绝对不会去关心一个丫鬟,哪怕是跟随了她几十年的陪嫁丫鬟心里在想些什么。所以纵然是在外人看来,沈妈妈在简宅里有着举重轻重的地位,应当是活得很好,只是物质上再富有,又怎么能抵得上精神上的贫乏?若是这时有另外一个人关心她,哪怕只是一丁点的,细微的关心,可这落在沈妈妈的心中,那也足够她心中软一软了。 自然,简妍也知道,沈妈妈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她不会因为自己不时的给她做些什么小物事就偏心站在她这一边,从此与简太太对着干。简妍只需要她偶尔有什么事时能在简太太的面前替自己说上两句好话也就够了。哪怕就是不说好话呢,只需要她在关键的时候不说话,做壁上观,不开口火上浇油的,那她那些护膝之类的就没有白做。 回去的时候雪倒是下的越发的大了。简妍进了屋子,见赵妈妈并不在屋内,也不知道是去哪了,于是她便自行将斗篷和观音兜脱了,递给了白薇。 白薇接了过来,便要将斗篷和观音兜拿到手炉上去烘一烘——纵然是这一路有油纸伞在挡着,可斗篷和观音兜上难免的还是落了些许雪花在上面。 日常烘衣服的时候都会在炉内扔块香料进去,这样既能满屋子都是香味,衣服上也会留有香味,人穿了衣服出去,尚未近前,鼻中就已经先是闻到一股香味了。 白薇开了临窗案上放着的红木香盒,取了一小块百合香,正要扔到火炉里去,简妍却是开口制止了她。 “这腊梅的香味原就浓,若是再熏了香,索性是连鼻子都不用要了。这百合香还是暂且不要熏了。” 白薇依言将手中的百合香放回了香盒里去,开始忙着给简妍烘衣服。而简妍则是坐在了临床炕上,吩咐着四月将旁侧博古架上搁置的那只白釉梅瓶拿来。 四月答应了一声,踮着脚将那只梅瓶自博古架上拿了下来,又去外面灌了半瓶子水,这才放到了简妍面前的炕桌上。 简妍早就是拣了一只形状轮廓较好的腊梅出来,这时便伸手插到了梅瓶里面,仔细的端详了一端详,又用小银剪子剪去了几枝觉得不太和、谐的小枝干和花朵,而后她放下了小银剪子,笑道:“好了。可以给哥哥送过去了。” 这些年中,因着简妍的主动走近,她和简清之间的关系还算可以。至少在上次那样的情况下,简清不惜拼着被简太太责罚,也打抱不平的为她说了两句话。 虽然他说的话最后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可是这好歹也证明他心中有她这个妹妹的不是吗?且将来简家毕竟会是简清当家做主,和他处好关系并没有什么坏处。 “姑娘的这腊梅插瓶插的真好看,”四月在一旁夸了一句,而后自告奋勇的就说着,“那奴婢这就将这腊梅插瓶给少爷送过去了。” 简妍只被她逗得不行,扭头对白薇笑道:“你看四月这张嘴,真是比抹了蜂蜜还甜。” “可不是,”白薇也笑道,“甭管姑娘做什么事,到她嘴里一准儿的就是姑娘厉害,姑娘最有眼光。这小蹄子莫不成是属熊的,镇日吃蜂蜜的不成?不然这一张嘴怎么就这么甜呢?” “姑娘和白薇姐姐惯会笑话我,”四月骨朵了一张嘴,而后又笑道,“其实说出来也不怕姑娘和白薇姐姐笑话,以往姑娘每次遣了我去给少爷送什么东西,少爷都是极其的高兴。他一高兴,就会抓一把铜板赏我。所以往后给少爷送东西这样的好差事,姑娘竟是赏给我一人吧。白薇姐姐你可别跟我抢。” “原以为是吃了蜂蜜一张小嘴才会这么甜,闹半天原来还是因着铜板啊,”白薇手中捧着简妍的斗篷和观音兜,但还是费力的抬了一只手起来,伸了食指在面颊上刮了几下,羞着四月,“可是羞不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