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这一番话说的确实是有些用。徐仲宣就见得雪柳望着吴静萱的目光闪了闪,平放在膝盖上的一双手也是慢慢的蜷了起来。 目光扫过雪柳的那一双手,徐仲宣淡淡的点评了一句:“你这一双手倒是生的不错。” 做大丫鬟的,日常所做的事也就是些铺床叠被,端茶倒水之类的,粗活是半点不用做的,不消说一双手也是养的白皙柔嫩,指如春葱。 屋内众人正不知徐仲宣为何忽然会说这样的一句话,皆是有些愕然。吴静萱甚至还垂头望了一眼自己的手,又望了一眼雪柳的手,比较着到底是自己的手生的更好一些,还是雪柳的手生的更好一些。 但下一刻,众人就听得徐仲宣缓缓的在说着:“大理寺有一种刑罚,叫做拶。是将犯人的十根手指放在连起的木棍之间,然后两个衙役在两边用力的收紧绳子。而随着绳子渐渐收紧,犯人会觉得自己十根手指的骨头正在一寸寸的被夹碎。他甚至能听到自己骨头慢慢碎裂的声音。” 屋内的众人都是女眷,平日原就很少出门。接触到最多的责罚人的手段无非也就是打板子,扇耳光这样的。这当会猛然的听到徐仲宣说到拶这种刑罚,一时个个都唬的身上冷汗冒出,雪柳更是全身都在打在颤。原是放在膝上的一双手更是都背到了身后去。 徐仲宣瞧见了,便又慢慢儿的接着说道:“还有一种刑罚。粗粗的铁签子,顶端那里磨的细细的,尖尖的,照着犯人的手指,用铁锤慢慢儿的钉了下去。一根铁签子钉了下去,犯人若还是不招,没关系,用铁锤再照着第二根手指钉下去。叮叮咚咚的,一下一下的,全都是铁锤砸在铁签子上的声音。若是衙役一时没拿好铁锤,失手砸到了犯人的手上去,犯人却是不知道痛的。雪柳,你道这却是为何?” 雪柳正被吓的屏息静气的在听着徐仲宣说话。明明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只是平铺直叙的在说着这行刑的过程,可雪柳就是觉得自己眼前仿似能看到那犯人被人强按住了双手趴在地上,有衙役拿了铁签子放在他的指甲上,另一个衙役手里高高的举着手里的铁锤,咚的一声砸了下去,指甲碎裂,鲜血四溅。那犯人立时只痛得尖声惨叫,身子扑腾的和跳离了水面的鱼一般。可他的身子又被衙役死死的按住了,任是再如何挣扎,那也是无济于事的。于是他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又有一根铁签子放在了他另一根手指上,衙役又举起了手里的铁锤...... 似是错觉,可雪柳就是觉得自己的手指那里现下也是痛的厉害。似乎那铁签子就是扎在她的手指上一般。 她正被骇的一颗心紧紧的提了起来,仿似不会呼吸一般,只会倒抽气,这时却忽然听到徐仲宣在叫着她的名字,问着她为何明明是一铁锤砸到了犯人的手上,犯人却是不会觉得痛。 她早就是被徐仲宣方才说的那一番平铺直叙的话给唬的连眼珠子都不会转的了,哪里还会去想这是为什么的事?所以她便只双眼直直的望着徐仲宣,颤着声音,说出来的话如同是凛冽寒风中的枯叶,抖的浑然不成个模样。 “却是为,为何?” 就见得徐仲宣唇角微扯,缓缓一笑。 明明他生的俊朗秀逸,这一笑可谓是明珠生晕,只让他看上去更加的俊逸潇洒,可是这一笑落在雪柳的眼中,只觉得比那地狱恶魔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口中森然白牙的嗜血微笑还要可怕上几分。 “因为,跟铁签子钉进手指里的痛相比,铁锤扎在手上的痛楚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徐仲宣极慢极慢的说着,然后他成功的看到雪柳在听完他的这句话之后,一双眼的瞳孔在微微的收缩着。 于是徐仲宣趁胜追击,又极慢极慢的问了一句:“那么,雪柳,你觉得你能受得住几根铁签子呢?” 压垮树枝的最后一片雪花虽是轻飘飘的落下,可树枝却是在那一刻咔擦一声断裂落地,雪花四溅。 雪柳跪着的身子一软,瘫在了原地。 随后的一切都是再容易不过。雪柳原原本本的交代了吴静萱是如何的告诉了她这一番话,又给了她银子,如何让她将这些银子分给棠梨苑里的小丫鬟,让她们将这些话四处去散播,为的就是抹黑简妍的名声,让她从此都抬不起头来做人。至于问着吴静萱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由,雪柳说是因着前些日子去桃园赏桃花的时候,简姑娘为着三姑娘说了吴静萱两句,吴静萱因此就怀恨在心,回来日日夜夜都恨着简妍。 吴静萱生性多疑,即便雪柳是她的大丫鬟,但也并不肯十分的信任她。徐仲宣对简妍有意的这些她自己忖度的事更是没有对雪柳说过半个字,所以雪柳只以为吴静萱是因着在桃园的那一件事而对简妍怀恨在心,再是想不到其他的上面去。 原本是极棘手的一件事,可自打徐仲宣来了,不过是问了几轮话下来,雪柳立时就全都一五一十的招了。 秦氏当即就对吴氏说道:“不是媳妇嘴毒,只是像表姑娘这样的人,实在是心狠。简姑娘不过是因着三姑娘的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