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氏便沉了脸,语气不善的问着徐妙锦:“锦姐儿这是什么意思?” “并没有什么意思。”徐妙锦却是神色淡淡的说着,“只是这簪子既然是舅母给我的,那岂非这只簪子就已经是我的了?我将自己的东西赏给自己的丫鬟难不成不可以?” 周氏只被她的这番话给堵的无话可说,青白了一张脸,张口你了半日到底还是没你出个下文来。最后她便转过了头去,望着秦氏,咬牙恨道:“这样的一个不尊长辈的庶女,你这个做嫡母的也不管一管?” 秦氏对于她这样祸水东引的做法真心是觉得有点无奈。 徐妙锦她自然是不惧的。可是徐妙锦身后站着的人是徐仲宣,这就有点难办了。 恰好这时徐仲宣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 “舅母见谅,”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润,山间清澈溪水般不疾不徐流淌过的模样,“锦儿年幼,不知事,冲撞了你。我自会说她。” 周氏闻言,心中刚好受了一点,但忽然又听得徐仲宣对徐妙锦说的是:“往日里我是怎么对教导你的?对着那等不值得尊重的人,何必要多费唇舌?不理会也就是了。难不成狗咬了你一口,你还要咬还回去不成?” 周氏的面上一时阴沉的都能滴下水来了。 徐妙锦却是掌不住的扑哧一声笑了,随后就说着:“大哥教导的是。锦儿记住了。” 秦氏这时忙开口岔开了话题,引领着他们兄妹二人和秦素馨、秦彦相见了。 秦素馨也还罢了,徐仲宣听着她唤了一声表兄,略略的点了一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只是对着秦彦的时候,他倒是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少年身形修长,外貌俊朗。行动处进退有据,与人交谈之时不卑不亢,琳琅珠玉般的一个人物,无论放在哪里都很是打眼。只是那满身的孤傲清冷之意,竟是丝毫都不掩饰的,让人见了,未免会觉得此人有些不大好相处。 过于锋芒毕露也并非什么好事。不过姑且体谅他少年意气,也是可以理解的。且听闻他今科秋闱已中,来京也是为明年春闱做准备。若是届时他能再中进士,有着表兄弟的这一层关系在,往后官场之中总归是较别人亲密好办事些。 于是徐仲宣对着秦彦态度言语之中也还算客气。 见得秦彦对他拱手行礼,叫着表兄,他便也平还了一礼,叫了一声表弟,竟是丝毫都没有一点托大的意思。 秦氏坐在罗汉床上冷眼见着徐仲宣和秦彦之间相处的还算融洽,倒巴不得的就希望徐仲宣和徐妙锦赶快的离开此地——那边周氏的面上都已经是乌云罩顶了,她实在是有些担心下一刻就会电闪雷鸣。到时亲戚之间若是撕破了脸皮总归是有些不大好看的。且私心里来说,她也是想将秦素馨许配给徐仲宣,所以并不希望徐仲宣和周氏撕破脸皮闹开了。 其实她一早就是想过这个问题了。依着徐仲宣现下的这个身份地位,只怕来日他的妻子定然也是出身高门。她原就只是徐仲宣的一个嫡母,隔着一层肚皮不说,且他年幼的时候她对他也甚是冷淡,并没有什么好言语对他,他心中能有多少敬意给她?做妻子的不还是看着自己丈夫对嫡母如何她就跟着如何?与其到时年纪大了晚景凄凉,倒不如现下就开始筹谋。 拿捏不住徐仲宣,那就可以想着拿捏住他的妻子。所以这妻子最好便是她指定的。而这样一想,她的娘家侄女就是最好的选择了。亲上加亲,有这一层姑侄女的关系在里面不说,且今日她一见这秦素馨,生的眉眼不错,也是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儿,而性子怯弱,想来也是个好拿捏的,实在是个上上人选。 秦氏心里还想着,即便这秦素馨到最后做不成徐仲宣的正妻,就算只是做了个妾室,可来日她生了子女下来,总归是与自己有几分血缘关系在的。到时自己再好生的教导他们一番,也不至于到老了落得个身边并无半个亲人的下场。 这主意一打定,秦氏自然是不愿徐仲宣与周氏闹了什么不愉快出来的。至少明面是那是不能的。 于是她便对着徐仲宣等人笑道:“我与你们舅母在这里说些闲话儿,你们想来在一旁听着也嫌闷的。既如此,彦哥儿和馨姐儿也是第一次来,你们且领他们两个去园子里逛逛也是好的。待会也不必回我这里了,直接去松鹤堂罢。老太太知道他们要来,说要设宴请一请他们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