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只要是对小鱼好的人,那便是好人了……”李宵玉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子,眨巴着眼睛朝元毓嘻嘻笑一声道。 元毓听得一时怔住在那里。一旁的元宝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刚才听她说起诛杀叛党之事,那份干脆利落劲让他顿生好感。自家主上本不是个喜行杀戮之人,不过当年诛杀元焕一党不得不为,这件事也让主上落了个“暴君”之名。主上面上毫不在意外人之说,可是他元宝看在眼里,大王的心里对于这件事上还是有心结的。 这丫头今日三言两语就将指出当年之事势在必行,他元宝听得心中舒畅之极,正打算自此以后对这丫头刮目相看,谁知道她的下一句话,便如同稚子说话般幼稚可笑。对她好的便是好人,她是怎么得出这番结论的? “真是谬论……” 元毓轻斥了一声,可是面上并无一丝愠色。见得有小内侍捧着衣物进门,他一边朝屋内屏风后走去,一边对着李宵玉说了一句话。 “更衣……” 李宵玉一时没反应过来,元宝赶紧自小内侍手上接过衣物递到了她的手上。 “小鱼姑娘,快点去替大王更衣啊……” 李宵玉这才明白过来,身为侍女,为主子更衣可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接过衣物,快步走进了屏风之内。 元毓站在里面,双臂轻抬着,正等着李宵玉进来替他将外衣脱下来。李宵玉将手里的衣物放到了一旁边的木施上。又转过身站到元毓的跟前,手抬了起来,突然想起自己可是从来没伺候过别人更衣,这一时还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 李宵玉盯着元毓的胸口看了一会儿,见他身上穿的是件玄色的阔袖莽袍,便伸手至他的右衽处,想找到系带将衣服解开。手指所到之处,是有些硌手的绣纹。她瞧了半天没找到系带处,只好大着胆子去他的右腰处摸索了几下,可是仍然没发现系带,倒是意外发现他的腰身很是紧窄,触来也有紧实有力之感。 不知道他平常都做些什么?难道是个习武的吗?这腰身好似还有力得很,李宵玉心里嘀咕着,忍不住又用手指轻触了下。 “你……摸够没有……”元毓的声音幽幽地在她头顶响了起来。 “没……没有……”李宵玉顺口回道。 “还没够?”元毓语气惊讶,脸上的神情也是说不出的意味。 “啊,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想要摸……摸您,我……我是不小心碰到的……”李宵玉这会儿反应了过来,心里急了,赶紧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元毓听了不再说话,只是有些好笑地瞅了她一下,仍是将手臂抬着,示意她动作快些。 李宵玉再不敢伸手,可是她着实找不到系带在什么地方。又拿眼瞄了好一会儿之后,实在是憋不住了,只好吞吞吐吐的又开口了。 “大王,您能不能告诉我,这……这袍子的系带在哪儿,我……我一时真的找不到……” “寡人哪里知道?寡人又没自己穿脱过衣服……”元毓冷哼一声道。 李宵玉听得无计可施,只得低下头,又在他的胸口至腋下寻了一圈,可那蟒袍好似□□一般,连条缝隙都找不到。 “我,我去叫元内官进来……” 李宵玉小着嗓音,说完正欲抬腿走出屏风,元毓却是伸手一把拽住了她。 “别去……连件衣服都不会脱,你难道不怕人笑话吗?就算你不怕,我也怕人说我眼光太差,竟挑了这么笨的一个侍女在身边……”元毓声音低低的,带着无可奈何的意味。 听得元毓这般说,李宵玉也觉得自己这样出去是挺丢人的。这事要是传了出来,定要被人耻笑的,悉国公主连个陪嫁丫头都这般愚笨,这不是连带着悉国的名声都要受损吗?不,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不然我“沈小鱼”的名头就没办法在这越王宫混了。不就是一件衣服,既然能穿上身还有脱不下的道理,怎么也要办成了这桩差事。李宵玉主意已定,抬眼看见屏角一角有张小几,几旁有一张小榻。 “大王,可否您劳烦去那边坐下来?”李宵玉指着那小榻道。 元毓回头看了下小榻,回看看李宵玉,眸中是疑问之色。 “您坐过去就不会站着受累,我也好静下心来,仔细研究这衣带的藏身之处……”李宵玉很是体贴地道。 元毓听得感觉自己额头上好似有根劲跳动了一下,隐隐的透着痛。可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片刻之后,元毓真的坐在了小榻之上。李宵玉则半跪着伏在他面前,低着头用一双眼睛在在他上身一寸寸地搜寻着。 见她这样拿眼光一点点瞄自己,元毓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不适起来,忍了忍终是开口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