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 言景行同样不悦,随即道:“老夫人不必担忧太多。如果那玉妹妹不打算做什么,那知道了又如何?她要出阁的女儿又何必在这时候与嫡母撕开脸。”老夫人不过是为着侯府体面,压着这帮人不许多生事,哪怕不和睦也得给我装着和睦。言玉绣既然要“装和睦”那又何必多管? “如果您没有别的事,孙儿先告退了。”言景行施礼走开,临了,却又在门框里站住,一幅画般转过身:“对了,我在礼部看到皇帝为儿子们点选王妃的名单。咱家慧小姐,可是花名在榜呢。” 老夫人又是一怔。 你这什么意思?要是主母暴虐不仁,那姑娘的评选势必落败。按照常理推断,你向来记恨张氏,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找茬的机会,这么一来嫌疑就更大了。言景行其实想表达,你既然怀疑我,那我就让疑到底好了!老夫人随即捉摸过来,顾不上跟张氏算账,看着言景行离开的背影先堵一肚子火:我是你祖辈,问你个话罢了,你至于? 红缨在一边站着,急忙过来抚背,递茶,心道这么情况再多出现几次,只怕老夫人以后再不会招小侯爷说事了。她还想多活两年呢。 “主子,为何老夫人忽然把人叫过去了呢?”双成一边整理文稿,一边有点忐忑的问。暖香也猜不出缘故,思量半晌,才道“放心吧。小侯爷有自己的应对法子。老夫人向来无法难为他的。” 实际上言景行也有点诧异。但只是一瞬,出了福寿堂,他默默思索片刻,且不回屋,着庆林过来问了片刻,径直走去蓼蓝汀。那里夏天到来,水波绿油油一片,分外新鲜。菖蒲绿叶葱翠,长得分外茂盛。而他要找的人也在那里。侯府庶出小姐言玉绣。 她穿着紫色杭绸雪白锁边的梅花束腰长裙,外面罩着娇纱衫,那衣襟是淡淡的宝保相花。头上端端正正梳着翻云髻,眉目好看,面庞却极为冷淡。耳边两个水珠坠子也是冷冷的翡翠色。她站在水边一语不发。好似在思考,在等待。 言景行皱眉观望片刻,终于开口:“真是个了不起的角色。我还当你忍到什么时候呢。” “小侯爷”言玉绣一如既往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行礼。 “你觉得在老太太面前拖我下水,我就得跟你联合?你该知道我向来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自作聪明。尤其那把戏格外拙劣的时候!” “不敢。阿玉从来没有这个胆子。”言玉绣俏脸微微发白,下巴绷紧,仿佛紧咬牙关。她下定了决心般终于说道:“侯爷何必如此介怀?您也不想太太总是借着长辈的名义对小夫人颐指气使吧?我们甚至称不上联合,我充其量为您当刀而已,您又何须生气?至于老夫人那里,我是让她有个心理准备罢了。” 她抬起头看着言景行:“我自付不是个聪明人。却是个有心肝的人。我往日作为侯爷您也尽数看在眼里。您默认了,甚至纵容难道不是吗?我以前可以不疾不徐,慢条斯理的做,但现在不行了。”言玉绣挺直了腰背,一幅顽强模样,眼眶却在微微发红:“眼看出阁在即,有些事就要完全沉寂,再也无人知晓。可我不甘心。” “你倒是挺有勇气。”言景行上下打量她,仿佛要找出一点值得夸赞的地方:“梅姨娘有你这么个女儿,也该觉得幸运了。” 言景行大概猜的到头尾。眼看订了人家,终身有靠。尤其石家儿郎老夫人自己把的关,又忠厚,又薄有余财,小小的做着乡绅。庶女嫁到这种人家也是有福了,都没让她高攀当联姻工具去。只可惜老夫人有一点看错了,她养大的这个姑娘,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乖巧,驯服。她的心思,大的可怕。历来沉默寡言,只做事不说话的人,都不容小看。 言玉绣那本来就素净的脸愈发苍白的可怕:“若我是个一无所知的小孩也就罢了,若我真是个看嫡母脸色保命的庶女也罢了。可我不是,我做不到。我姨娘死的那么惨,那么冤,听说席子一裹丢在乱葬岗的。可怜那尸骨只怕也要被野狗野狼叼走了。我若安享富贵荣华而无动于衷,那我就不是人子!” “我已有自己的打算。不会脏了侯爷和小夫人的手。只要您稍作配合就是了。”她拿手帕拭去眼泪,又恢复了冷淡而镇静的模样。“我的姨娘,不会白死的。” 言景行四下望望,摆了摆手:“你的决心留给自己吧。我有的是法子胁迫某人,但你要加快那毁灭的进程,我也喜闻乐见。” 只这一句话,却让言玉绣露出了笑容。这个冰冷如木偶的姑娘从懂事起仿佛就没有笑过,今天却露出了冰冷而恶质的微笑。 第94章 暖香很快就参加了一个婚礼.不过不是言玉绣的,而是齐明珠的。这伯府的嫡女大小姐出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高家也为自己的嫡孙撑足了体面。锣鼓喧天,红幔飘扬。大红幡胜在天边飞舞。噼里啪啦一路鞭炮响,从京东一直响到京西。唢呐声又响又亮,吆喝的人满面红光。 听说聘礼的规格非常高。有宫缎羽纱,绫罗绸缎,金器银器玉器的正副头面,两钗四簪双步摇,双头花,双插梳,各两套。还有宫中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