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情再看,直到最后霍启被大怒的琼元帝下令禁足静思己过,宫宴缓缓落下帷幕。 精心准备良久的祝寿宴上出了这么一个幺蛾子,琼元帝走的时候脸黑得如同锅底。 霍启被禁足,他手头上的几件差事都落在了霍裘的手里,唐灼灼眨了眨眼,终于听到霍裘满意地啧了一声。 果然事情都是在按照他算计着的走。 唐玄武走得有些慢,唐灼灼和霍裘出大殿时就看到那么一个萧索的影子。 唐灼灼鼻尖一酸,还没开口说话,就听霍裘别开了眼道:“一炷香的时间,长话短说。” 唐灼灼这才笑开了,瞧见唐玄武偷偷进了一个格外幽暗的小亭子,她也小心地猫着身子躲了进去。 “爹爹。” 夜风带着些许的凉意,唐玄武黑色的袖袍猎猎作响,侧身将亭子的一角让了出来。 “娘?”唐灼灼眼睛睁得溜圆,又惊又喜,倒是良氏见了她,眼泪簌簌地掉,像是擦不尽一样,又不敢哭出声音怕招了人来瞧见了。 “灼灼受苦了!”良氏将唐灼灼揽在怀里,声音哽咽,又抚了抚她娇柔的脸,连声问:“在宫里一切可还适应?殿下对你可还好?” 唐灼灼只来得及点头,就被唐玄武打断了,他粗声粗气地道:“哭什么?殿下既在你我面前许了诺,还能作废不成?” 唐灼灼睫毛轻颤,才想问他霍裘许了什么诺,就听唐玄武皱着眉头道:“上回你托人送回家的信,上头的内容可是真的?” 正巧一阵凉风吹过,吹到人身上似乎能直直沁到骨头里去,唐灼灼身子微微瑟缩一下,而后坚定点头道:“爹爹,王家不可信,您日后不必对他们多有关照。” 那一群心大的吸血虫,永不满足,吸了你的血还想着如何踩着你上位,谁帮谁倒霉。 唐玄武深浓的眉皱成一团,隐晦地瞧了亭外一眼,而后道:“先前我还对王家心生愧疚,就连王毅那小子转身就求娶宁远侯小女儿的事为父都从中出了力,没想到倒是一条会利用人的狗。” 唐灼灼垂下了眸子,默不作声地点头,半晌后才问:“兄长们可都还好?” 良氏握着小女儿的手不肯放,一遍掉泪一边道:“他们几个都好,就是时常念着你,这宫里也不比家里,囡囡要收敛性子,和殿下好好的,防着些下头的妾和通房。” 这些前世让唐灼灼厌烦得恨不得立刻逃离的话,如今却让她听得眼中泛泪,她回握住良氏的手,低低道:“我知晓了,爹爹和娘亲也要好好的。” 唐玄武胡子一翘,看着外头的天色,道:“行了,我和你娘该出宫了。” 等下出宫晚了被人瞧出来了到底影响不好。 “灼儿。”唐玄武走出几步再回头,清冷的月光撒下层层纱幔,唐灼灼抬眸,觉得与父母亲的距离像是隔了一条星河。 “谁以真心待你你就以真心待人,可明白了?” 唐灼灼缓缓地笑,青葱一样的手指搭在亭上的扶手上,在月光下透着盈盈的光。 第二十四章 等回了东宫,夜已深了,浓郁的黑色席卷了亭榭宫墙,凉风呜呜咽咽地唱,像极了先前在殿里那咿咿呀呀的唱曲声。 霍裘大步走在前面,脸色冷得如同十二月里垂在屋檐下的冰棱子,全然不顾唐灼灼在后头跟得辛苦。 唐灼灼疑心他是蛊毒发作,一路上都皱着眉心思索着南疆蛊虫的事。 到了东宫,霍裘身形如风,背影沁在如水的月光纹理里,别样的清贵冷峻。 眼瞧着他大步不回头地朝正大殿走去,唐灼灼小跑几步跟上,扯住了他腰间系着的流苏玉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