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摆了一桌棋局,霍裘与南平王各执一方,一个锋芒毕露一个沉稳有度,各有千秋。 李德胜进来弓着身子禀报:“殿下,娘娘恐身上风寒染给王爷与世子,只说来日再与王爷叙旧赔罪。” 正在这时,霍裘手中的白字落下,一声细微的响动过后,他微微皱眉,冲李德胜摆了摆手,道:“承让了。” 南平王微一凝神,再看棋盘上胜负已然分明,他搓了搓手朗笑不止:“殿下棋艺无双,老臣甘拜下风。” “王爷哪里的话。” 南平王性子耿直,当下也不觉得丢人,拉过朱泸就道:“实不相瞒殿下,这小子臣已用了家法教训,至于那小妾和周家,与我南平王府没半点干系。” 耿直归耿直,该撇清的一样不少,没得为一个空有颜色的小妾和更没有眼力的商户人家把自己拖下水。 还是这么微妙的时刻。 朱泸心里恨得要死,周沁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仍时时在脑海里浮现,他浪荡这么些年,好不容易遇着一个可心的女人,竟要以这样屈辱的方式被逼着将人家赶出了府,传到京都,他堂堂世子爷不要脸面了吗? 他死死地捏着拳头,面上的笑僵硬得很,再没有那副翩翩佳公子的温润模样。 唐灼灼那个女人,可千万不要落在他南平王府的手上,否则定叫她一一还来! 霍裘常年习武,对戾气敏感得很,当下就死死皱了眉头,对着南平王道:“既然王爷这么说了,孤自然不好再追究下去,此事就此揭过。” 南平王这才松了一口气,也知道霍裘是因为这事在警告南平王府,临走前还是忍不住道:“殿下若是需要,南平王府上下任由殿下调遣。” 霍裘等的也正是这么一句话。 回去的路上,朱泸瞧着这阴森森的宅子,心里气得要命,道:“爹,此事本就不是我们的错!” 南平王脚下生风,闻言面色都没变一下,只是象征性地一问:“何以见得?” “那周建是好色不假,可哪有后妃随着一同远下地方的道理?” 就是太子妃也不行! “而且从京都打探到的消息是太子妃入庙祈福,可见唐灼灼见不得光,咱们完全没必要来这一趟!” 只要拿捏住这个事情,太子也要忌惮三分啊! 南平王脸色阴沉,胡子一翘一翘的简直不想看自己蠢得没救的嫡子,直到上了马车才沉声怒喝:“蠢货!” 朱泸被骂得一愣,刚要还嘴,就听南平王抚着青黑的胡茬道:“你都想得到的谁还想不到?” “你以为这西江是个风景优美美人众多的好地方?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你知道吗?个个都夹着尾巴老实做人,就说与你一起厮混的那个小侯爷,这些天还蹦跶吗?人家不比你精多了?” 朱泸精神一振,细细想想这几天西江不正常的地方一点点浮上心头,他迟疑地皱眉:“这都是因为太子来了西江?” 别的他不知道,可年初的时候,六皇子和三皇子接连到了西江,也没见他老子提过半句,该吃吃该喝喝一切再正常不过。 南平王简直不想再看他一眼,直直叹气:“王府落在你手里,早晚要完!” “你莫非真以为皇位上那个老得不行了?”南平王刻意压低了声音,胡子一翘一翘的,人看起来莫名喜感,可说出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 朱泸一愣,随后险些惊得跳起来,他声音沙哑得很,又惊又惧:“您是说陛下也来了?” 南平王累极,彻底不想搭理自己这个智商堪忧的独苗。 而于此同时,安夏看着悠闲修剪花枝的唐灼灼有些担忧,跟在后头不解地问:“娘娘,这下南平王都知晓您出宫了,若是再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