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到如今,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久,她竟会用这样的方式嫁给自己心上的人。 屋塔幕面色极凝重,虽说不与她商量就闹成这般到底叫人气恼,他却是没得选择。 两日之后,她若是回了中原,天高地广的他再想见一面都难,更别提还有一个碍眼至极的清远候世子虎视眈眈? 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些将她定下的好,哪怕她此刻再气恼,婚后好生哄哄也就消气了。 纪瀚就坐在不远处,嘴角仍是勾着极清润的笑,丝毫没有受这死寂气氛的影响。 屋塔幕上前几步,目光如炬地望着朱琉瘦弱的身影,虽瞧不清她的面容,但他仍是无比清晰地知晓—她生气了。 也可以说是失望到了极点。 他定了定心神,朗声笑道:“我想以我草原半数牛羊为礼求娶中原的琉璃县主,若得皇上割爱,自当尊为可敦,珍爱一生。” 朱琉彻底闭了眼,喉咙口像是堵了一团棉絮一样,闷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她是最想嫁给他的,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也不该是这样的场景。 牧戈也是如遭雷劈,红唇咬得几乎要见血才堪堪将已到嘴边的尖叫声憋回去。 为什么? 明明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们马上就要回自己的草原了,为什么屋塔幕会突然请中原皇帝赐婚?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气氛一时之间像是被冰封了一样,周围的男宾女眷互相递了个眼神,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可真正能说得上话的,却一个个面沉如水默不作声。 唐灼灼半颗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她生怕霍裘就这样应下了,那琉璃日后得生受多少糟心事啊? 原先她倒是挺看好屋塔幕,毕竟是带着诚意而来,又是朱琉真心喜欢的人,若是能在一起像前世那样幸福,她也没什么可说的。 只是事到如今,眼看着这人做的事没一件是有靠谱些的。 明明知道朱琉打心底介意那个牧戈,还是毫不避讳地日日带在身边,就差同吃同住了。换个脑子清醒些的人,可不就是得日渐疏远着吗? 这回倒好,朱琉死不松口,他竟然就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挑明了说。 唐灼灼气得手都抖了几下,最后只好狠狠别过眼来不再去看那张惹人生厌的脸。 霍裘余光瞥到身侧小女人暗自咬牙切齿的小模样,心尖一颤,凛冽的目光一寸一寸柔和下来,眼底的笑意再是缱绻不过。 这小娇气的模样。 越发受不得丁点的气了。 “原是这么个事?”霍裘嘴角勾起一缕笑,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而后有些遗憾地道:“可汗说的晚了,已有人提前向朕禀明,想求娶琉璃郡主为妻。” 唐灼灼蓦的抬眸,卷翘的睫毛轻颤几下,映入眼帘的却是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她站着有些恍惚,竟清楚地记起来那日夜里她昏昏欲睡之际,这男人玩弄着她的手指,脸上是一惯的强硬冷漠,吐出的话语却温柔得不像话。 娇娇,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交给朕。 仅仅这一句话,便能叫她心中安定许久。 果然,她什么都不用担心。 他早就将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 唐灼灼抿了抿唇,心如同在蜜糖罐子里走了一遭。重生一回,她处处小心警惕,也从未打心眼里想去相信谁。 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 只是霍裘……他到底是不一样的。 哪怕他天天端着帝王的架子,沉着脸呵斥她这里不像话那里不守规矩,可从未真的有哪次逮了她好好立一次威,哪怕脸色实在不好看。 唐灼灼就是一只善勾人魂的狐狸,伸出来的爪子试探着小心翼翼,若是被人踩上一脚,她就变得比谁都要听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