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地亲吻拍抚,青年痛到极致的时候反而不喊疼了,只是流着眼泪断断续续地叫枫无凛的名字。 最后给风默抽完血,付御看着青年痛得仿佛随时会死去的样子却还是哭着叫枫无凛,不忍地别过脸,挥挥手示意护士把人送回特护病房,在枫无凛要跟上去的时候伸手将人拦了下来,让杨瑾代替他去跟着风默。 带着枫无凛回到办公室,付御拿出化验结果递给枫无凛,“他的情况非常危险,那种毒素已经侵入了内脏,尤其是他的心脏。就目前的医疗水平来说,无药可医。除非有奇迹发生,要不然默少会一直这么痛下去直到他的内脏化成血水,最后连躯体都不会剩下。这就是那种药剂最为可怕的地方。我实在想不通是什么深仇大恨才让那个女人对风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枫无凛双手插兜,没有去接那份报告,高大挺拔的身影伫立着,面容沉静眼神无波无澜,却有一种看不见的悲伤从他身上蔓延开来,带着让人窒息的绝望。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闭上了眼。 付御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事实上他一样觉得痛苦。仅仅几天之内,他们乐观安静的青年就踏上了通往死亡的路途,快得让所有人措不及防,难以置信。 明明几天前风默还睁着乌黑的眼睛跟他讨论发烧了该怎么处理,表示很喜欢退烧贴不喜欢冰块;送了一只毛绒公仔给杨瑾,说是让他体会一下童年的快乐,因为杨瑾每次都送他玩具;给秦风的儿子画了一幅画,惟妙惟肖的极为传神;看见叶止照顾风莫还好奇地问他是不是找到了新的儿子;发现颜羽和慕容凌夜吵架还跑去逗颜羽开心…… 他明明还好好的,却眨眼之间变成了这样。 颜倾情说的没错:人生除死无大事,生命无常。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有人要离开这个世界。 付御是个外科医生,他目睹过很多很多的生离死别,但那些人他都不了解,而风默不一样,他们看着他一步一步地从男孩成长为青年,慢慢变成开朗又乐观,充满生命力。付御没有一次像这样难受过。 他们这些人尚且难以接受,何况是爱风默如命的枫无凛? “我知道了。”半晌,枫无凛才睁开眼睛,他转身离开,声音喑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和坚决,“付御,你错了,阿默不会有事。他不会认输的。” 风默那么努力回到他身边,不可能会放弃。他们或许不幸,却不会向命运低头。或者说,“命运”这种东西,枫无凛从来都不信。 阿默能从鬼变人回到他身边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就算结局不尽如人意,他们也会永远在一起。 死亡怎么会是结束?对于他们来说,恰恰是永恒。 生同衾死同穴,不是永恒是什么? ———— 风默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住过的胡同里,阴暗又潮湿,巷子非常深,常年见不到阳光,地面总是湿漉漉的长着滑溜溜的青苔,一个不察就会滑倒。 他又变得像五岁的时候那么瘦小,身上都是各种各样的伤口,烫伤咬伤青紫红肿,还有烟头烫出来的一个个印子,整个人觉得疲惫又疼痛。 他光着脚慢慢走在阴暗的胡同里,怀里抱着一捆邻居给的青菜,走了好久才到达一扇破旧的木门前,推开后走了进去,屋里到处是散落的烟灰烟蒂和啤酒瓶,充斥着浓郁的酒臭味和烟味。 他把门打开通风,走到灶台那里把菜放上去,又搬了凳子站上去开窗,随后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稍微驱散屋里的阴暗。 他拧了条湿毛巾,走到房间最里面,触目是一个穿着黑色曳地长裙的女人醉醺醺地躺在木板床上,她侧身睡着,长发披散在身上,身体弓起,风默走近了看,还能看到女人脸上未干的泪痕。 小心翼翼地拿着毛巾给女人擦脸,风默斟酌着力道,下手非常轻,就怕什么时候突然把人吵醒。擦完后又握着女人的手给她擦了擦,风默不敢动其他地方,对方从来就不愿意让他太过接近。 他安静地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出去。 洗好毛巾后他又去门口把垃圾桶拖进来,然后把地上的酒瓶一个个放进去,随后拿了扫把清理掉其他垃圾。 一切收拾好之后他就抱着女人换下的长裙去巷子口洗,那里有一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