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身子一软,干脆趴在了石桌上:“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走,跟我一块儿去一趟四小姐那儿,小姐要请四小姐来品茶。” 紫鸢应了一声,无精打采地被碧汀拖着走了。 今日的博雅楼,照例是宾客云集。 一位面带纱巾的女子肩上披着白色的斗篷,款步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个婢女模样的姑娘,也是用面巾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机灵的眼睛。 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客官,是两位吗?里头请。” 蒙面女子伸出三根手指头:“三位,雅间还有吗?” “哎哟,咱们这儿的雅间得提前预定啊。”那小二一脸为难的表情:“不然这样,您二位先进来坐着,喝点儿茶,只要雅间的客人一走,小的立刻给您安排,成吗?” 身后的婢女扯了扯蒙面女子的衣摆,小声说道:“夫人,不然咱们还是换一家吧,这大堂里乌泱泱的这么多人,咱们的身份,只怕多有不便” 蒙着纱巾的女子正是苏浅颜,而她身后的婢女便是汶青。 苏浅颜却笃定地摇摇头,对小二说道:“就照你说的办,还请你尽快给我们安排,我请了贵客来谈事。”说罢,从袖中掏出一锭金灿灿的金元宝,塞到了小二的手中。 小二一见这位姑娘出手如此阔绰,面上恨不得笑开了花,口中连声应道:“是是是,您放心。只要雅间一空出,我立刻给您安排。来,您先里头请,我马上吩咐人给您二位上茶。” 苏浅颜扬着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走到了景致最好的靠窗雅座旁坐下。 汶青压低声音在苏浅颜耳旁说道:“夫人,您刚才打赏那小二也太大方了吧?咱们现在的处境,钱该省还是得省着点” 苏浅颜却不耐烦地打断她道:“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五皇子的妾,一锭金子算什么,这才能配得上我的身份。” 汶青怎么能明白苏浅颜的心思,她当初还是卑微的苏家庶女时,第一次来到这里,心中充满了自卑,畏首畏尾,还受到了陆冰冰和褚灵倩两人的嘲弄。现在她好不容易嫁入了五皇子府,自觉高人一等,只有通过加倍地挥霍金钱买来别人的尊重,才能抚慰她心中那一道伤疤。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没过多久,那小二就气喘吁吁地跑来了,哈着腰笑着说:“小姐,您楼上冬瑞雪雅间请。” 苏浅颜矜持地点点头,站起身朝二楼走去。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大堂角落里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彪形大汉正密切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苏浅颜进了雅间关上了门,他才粗着嗓子喊了一声:“小二,结账!” 雅间里,苏浅颜取下厚厚的斗篷,交给汶青挂上。 她左右环顾一圈,突然笑道:“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我甚至连头都不敢抬,只敢躲在苏皓月的身后。今日故地重游才发现,有钱没钱,同一番景致落在眼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夫人,您从前吃了许多苦,老天爷都知道,以后您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呢!”汶青赶忙说着吉祥话来讨苏浅颜欢心。 此时,刚才秘密观察着苏浅颜的大汉正趴在冬瑞雪雅间的屋顶上,小心地掀开一块瓦片,监视着屋里主仆二人的一举一动。 不等苏浅颜再发表感慨,雅间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了。 一个珠光宝气的妇人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苏浅颜的对面,挑挑眉,似笑非笑道:“哟,这不是五殿下的妾室苏夫人吗?不知你找我这个平头老百姓有何贵干啊?” “母亲。”苏浅颜揭下面纱,笑容不太自然。 李玲花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别,我可不敢当。瞧瞧,我含辛茹苦养育多年的女儿,又费尽心机地替她谋了前程,到头来,平日里连一封问安的信都没有。哎呀,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话还真是一点儿都没错,苏夫人,你说是不是啊?” 苏浅颜心中一阵冷笑,还含辛茹苦,费尽心机,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李玲花这位刻薄的嫡母从前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她绝不会忘记。把她嫁入五皇子府,也不过是为了替苏智谋前程,当她不知道呢! 但是,这话当然不能这样说。 苏浅颜笑了笑,亲手替李玲花斟了一杯茶:“母亲,女儿刚刚入府,又怀着身孕,殿下怜惜我,不让我过于劳累,平日里丫鬟婆子一大堆,围着我转,这也不让我干,那儿也不让我去,就连我想给母亲写封家书,都没个清净的时候,这才给耽搁了,还请母亲恕罪。” 汶青站在一旁,心里直打鼓,夫人还真会吹,整个五皇子府最清净的地方恐怕就是夫人居住的厢房了吧? 李玲花听见苏浅颜这番话,面色才终于好了些。毕竟只有这个庶女在五皇子跟前得了脸,才能给她创造最大的利益。她说这番话也不过是试探一下苏浅颜对自己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