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能随意使唤人了吗?他是你的家奴?!”苏智平日里最看不惯的这种狗仗人势的小人,他挥了挥手:“你们别跟着我了,我四处看看。” 那两个随从只得听命后撤了几步,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那黑汉子有些意外苏智的态度,他抬起眼皮打量了苏智两眼,觉得这官员倒是有些不同。 苏智察觉到了那汉子的目光,便走上前去笑容可掬地问道:“老乡,修建水闸可是个利于千秋万代的利民工程,怎么看你倒像是有别的看法?不妨同我说说?” “同你说?你能做得了主吗?”那汉子挑起眉不屑地冷笑道:“要我说,就不该修这水闸!” “哦?为何?” “从我爷爷那辈起,这曲阳湖的防洪工程就没停过,年年都在修,却一点用处都没有。你们这些当官的不知民间疾苦,大口一张说要修,我们这些人就得拼死拼活地去干。我家本来还有三个哥哥一个 弟弟,全被官府抓了壮丁,现在除了我,其他几个兄弟都死在了工地上。你说,换作你,还愿意修吗?!”那汉子说得气急,干脆一扔手里的耙子,指着其他正在劳作的百姓们说愤愤不平地道:“你问问他们,有几个是自愿来修水坝的?干一天官府就给几个铜板,我们却得搭上一条命!” 这段话说的苏智目瞪口呆,他愣了半天,才不可置信地问道:“修建水坝,怎么还会闹出人命来呢?” “没日没夜的干,累死的有,出意外事故横死的也有,这要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那汉子用袖子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在这工地上,一条人命值不了几个钱,说到底,不过是我们的命贱罢了。” 苏智听后,浑身乍起寒意。他扭过头朝远处的周历看去,只见他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嘴角似乎还有一丝怪异的微笑。 “老乡,这件事我一定会如实向圣上反映。”苏智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那汉子的肩膀,十分诚恳地说道:“你们受苦了,再忍忍,我会竭尽全力给你们一个满意的解答。” 这下轮到那汉子懵了,他向苏智说了这些话不过是认为苏智和其他那些草菅人命的官不一样,所以愿意与他说几句心里话。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智竟然如此把他一个穷苦百姓当回事,还承诺他会禀报圣上? 被苏智拍过的肩头一些僵硬,那汉子垂下眼帘,有些懊恼刚才自己对苏智的不敬。 正当他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苏智突然感觉脚下的土地在剧烈地震动。 “工地坍塌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句:“快跑啊!” 就在这一瞬间,苏智所站位置的地面一松,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呼喊,整个人就毫无准备地朝身前那个巨大的土坑栽去。 地基里已经搭建好了钢材支架,苏智一旦从高处摔落砸在坚硬的钢材上,必无生还的可能。 几乎是下意识地,那汉子猛地朝苏智伸出手去想拉住他,可他也因为地面坍塌而失去重心栽向了土坑。 “大人!”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汉子拼尽全身力气把急速坠落的苏智拉向自己的怀中,以血肉为盾牢牢地护住了他,自己则背朝钢架摔去。 结果可想而知,那汉子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钢架上,像一个摊坏了的肉饼,全身骨骼尽断,血肉模糊。 而被他护在怀里的苏智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只感觉双腿一阵剧痛,当即昏死过去了。 远处的周历瞧见了这一幕,暗暗地长舒了一口气,他转而扬起眉毛,厉声道:“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去看看苏大人怎么样了?” 身后的随从们连忙惊恐地答道:“是!” 当消息传到即墨寒这里的时候,他正和苏皓月在距离曲阳不远的苏州城里逛夜市。 一个暗卫低声在他耳边说完了苏智情况,即墨寒立刻条件反射般地朝苏皓月看去。 此时的苏皓月正站在夜市里的一个小摊前,手中拿着一个古怪的面具饶有兴致地和老板讨价还价。 即墨寒沉下眸光,转头不知与那暗卫说了些什么,那暗卫便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中。 苏皓月伶牙俐齿,最终说得那小摊主无言以对,只好苦笑地摇摇头:“行吧行吧,五个铜板就五个铜板,小姐你拿走吧!”说罢,他还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小姐,你可太厉害了。我在这儿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真没见过比小姐还会砍价的人!”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