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你的人朕还是放心的。”皇帝撇开目光,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像是花光了所有的气力一般挥挥手:“滚下去,省得惹朕心烦。” 即墨寒行了个礼,像个胜利者一般一把牵起苏皓月的手带着黄神医一块儿退下了。 一个月后,一个从边疆传来的消息震惊朝野。 昭昱的叔叔,也就是北漠国王的亲弟弟索启尔发动了政变,他谋杀了兄长,不久前,已经在北漠登基为王了! 而协助他发动此次政变的,正是被皇帝四处搜捕的周历! 他竟然顺利地躲过了所有大梁官兵,越过了边境成功到达北漠,现在是掌握北漠数万军队的实权人物。 可想而知,周历的这次行动一定是早就预谋好了的。若是没有大梁一些官员的暗中庇护,他绝对不可能一路顺风顺水在一个月之内就逃到了北漠。 周历筹谋多年,实力果然是深不可测。 事到如今,皇帝也终于明白过来他为何处心积虑要除掉苏皓月了。 周历忌惮的并不是苏皓月这个人,而是与她牵扯在一起的其他势力,首当其冲的便是他爹安阳侯苏振国。一旦皇帝听信玄真的谗言,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就将苏皓月嫁给了昭昱,昭昱必然要马上带着苏皓月回国成亲。而国内又在酝酿着一场浩大的政变,索启尔谋权篡位,一定会将昭昱这个王位正统连带着他的王妃一起杀害。 苏振国痛失爱女后,不可能丝毫不怨恨将他的女儿推向火海的皇帝。只要这对君臣之间产生了隔阂,苏振国这个往日威风凛凛的将军就不再是一头可怖的雄狮了。 周历就是要不择一切手段毁掉苏振国,削弱大梁的军事力量。 至于即墨寒,那就更不用说了。皇帝强行拆散了他和苏皓月,他甚至极有可能与皇帝反目成仇。 当然,这对周历而言就更好了。他忌惮苏振国,同样也忌惮即墨寒这个军事天才。 只要这两人倒了,不再为大梁朝廷所用,周历有信心,大梁剩下的任何人都不是他周历的对手。 等他在北漠站稳脚跟之后,再反扑大梁,一点一点将这个国家吞噬殆尽,等到那时,他便能将坐在王位上的索启尔一脚踹开,黄袍加身,实现他多年来的野心。 可是,他出师未捷,没有能除掉苏皓月。而箭在弦上又不得不发,索启尔一直连发了无数封书信催促,再加上太后的时间无多,周历很清楚,太后一死周家最后的庇护就没了,而且常年服食五石散的人死后会呈现出于常人不同的特质,皇帝一旦发现,这个阴谋就再也掩盖不住了。 所以周历权衡之下,只得硬着头皮照原定计划前往北漠,协助索启尔发动了政变,成功篡夺了王位。 这个消息传到大梁之后,最震惊和惶恐的应该就是昭昱了。 他从尊贵的一国王子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身份尴尬的人,从前围绕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也一下子没了踪迹,甚至连酒楼里伺候的小二对待他也不再像往日那般热情了。 大家心里都掂量着,昭昱现在空有一个王子之名,实际上连家都回不了。他叔叔索启尔名不正言不顺地登上了王位,而昭昱这个正儿八经的王室继承人一定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将昭昱除掉,他的王位永远不可能坐得安稳。 有人猜测,索启尔派来刺杀昭昱的杀手正快马加鞭地赶赴京都,说不准什么时候这位王子就会成了刀下的冤魂。 从前的香饽饽成了如今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可怜的昭昱在经历了国家巨大的变故之下,还要忍受身边众人的冷眼和猜忌,他心中的苦闷可想而知。 他不是没有回国的打算,可跟随他多年的随从说得对,他现在回去,无异于是以卵击石,留在大梁还能暂时保住一条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昭昱站在窗边,抬头看着天空中明朗的月色,想念着远在天边的故国,和已经被索启尔残忍杀害的父王母妃,几欲肝肠寸断。 他一仰头,喝下一大口烈酒,生生呛出了眼泪。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当苏皓月找到昭昱的时候,他已经在市井小巷里的一家小酒馆喝得酩酊大醉了。 一连数日,他都是醒了喝,醉了便睡,借着酒精来麻醉自己,以此来逃避无法面对的现实。 周围一些别的客人见此,少不得又要指指点点。 落井下石、攀高踩地向来是人们最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