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然。”盛夜行说。 “那……”舅妈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盛开挺想你的。” “不是才见过么,”盛夜行笑了,“告诉她,哥哥有空就回来。” 其实他觉得自己有点儿笑不出来了。 除了舅舅舅妈离婚的消息之外,在他生日的这天下午,唐寒还打了电话过来,说路见星的父母在学校附近租了套房子,有意让路见星在高三下期走读。 说是还请了专门辅导他的家教,想让路见星冲刺一下本科,这么天天在班上玩儿可不是办法。 盛夜行问唐寒,意思是不是路见星就不在宿舍住了。 唐寒说是的。 后来,唐寒又打了个电话来,说路见星不太愿意配合,唐寒问问盛夜行能不能劝劝他。 盛夜行说:“我不想劝,他搁我身边儿待着挺好的。” 唐寒说:“你得为他的前途想想。” “前途”是盛夜行不喜欢听到的词,因为好像这个词和他们这种人就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只需要“生下来活下去”就行了,没有时间考虑未来。 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谁也不能拖谁的后腿。 为了庆祝“路见星来校一周年”以及盛夜行的十九岁生日,还没捱到周末,一群在高三学习生活里水深火热的男孩儿们又蹬着自行车去了学校附近一家味道还不错的烤肉店。 因为天气逐渐转冷的原因,盛夜行都不怎么爱骑摩托车了。 每次他骑摩托,就得拿围巾把路见星的脸蛋、脖颈全用料子包起来,不然路见星会被风刮得难受,继而在后座上使劲掐盛夜行的腰。 每每一提起“高中生活”,盛夜行总想起那些和兄弟们骑车的夕阳落日下、一起在训练室做活动、一起在天台上偷偷抽烟的场景。 一在天台上抽烟,盛夜行喜欢把手臂举起来,抬眼,看烟一寸一寸地烧,像长辈们在寺庙里烧香一样虔诚地许个愿,量一量自己和天空的距离。 以前唐寒经常拿沙袋去压顾群山和李定西的大腿,俩小孩儿被折腾得嗷嗷叫,却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一觉得自己没救了就乖乖跑到教室窗口去自我罚站,然后对着教室内好奇张望的同学们笑。 现在只剩顾群山一个人,他都不乐意去站着了。 日子平凡,梦想“卑微”,最平静普通的反而最难得。 李定西说他们病区的有些人会接受电休克治疗,治疗完之后的短时间内能忘记一切,自己也很想去试试看。 他这一想法吓得顾群山大周末偷跑了一次医院,摇着李定西的肩膀,不停地问:“我是谁?”、“我和你在篮球队打的是什么位置?”、“我们今年该上高几了?”云云,问得李定西一愣一愣的,再说出正确答案。 他的主治医生还说,要是李定西再不配合治疗,出院时间一拖再拖,小心回去念书的时候被降到高一年级,给李定西的兄弟们当学弟。 “我还想当学弟呢,我们学校那些学弟,一个个猴精似的,上蹿下跳,我高一的时候可没他们精力那么旺盛,”李定西说着,眼神往窗外飘了,“不过,等我返校了,你们都毕业了吧?那我回去干嘛?” 思及此处,李定西心里像被一块闷不透风的抹布蒙上了。 他大大地呼吸几口气,蜷缩在病床上一下下发颤,手抖腿抖,用眼里不争气的泪悄悄打湿枕头的一角。 这边搞简陋派对,一群人“欢聚一堂”,吃到烤肉店就快要打烊。 为了方便路见星研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