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把这里头的事都告诉了老太太。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她素日是个好的,阿萃出了这样的事,她的处境只会可恨可怜,她肯定也不想的。我倒是不该怀疑她,只是阿萃这心性真是要不得。” 纪澄到底还是赶在除夕之前,见着了老太太的面,自然又有一番热泪陈情,且就不必细说了。 不过纪澄也没什么脸再继续待在沈家,腊月二十之后纪渊也从东山书院回了沈家住下,纪澄同他商量,开了春就将嫂嫂接过来,纪澄就能名正言顺地回兰花巷住了。 纪澄心里闷得慌,亏她自诩聪明人,不知不觉中却落得这般境地,与她来京城之前的设想差之十万八千里,有些事儿你不信命都不行。沈彻简直天生就是来克她似的,每件事碰上他都没好果子。 但说到底,纪澄也犯了个错,因着纪兰那般对她,她压根儿就没有将纪兰和沈萃当做一家人过,所以很多事明明可以阻止,却没有做为,只是试问谁在面对这样的人时,还能圣母一般上赶着去帮忙。 不过现在沈萃算是被禁足了,纪澄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她。 纪澄让榆钱儿抱了一只霁红釉橄榄瓶往园子里去,“雪蔚香怡”的白梅开了,纪澄想去挑一支梅枝插了给沈萃送过去。 只是纪澄选的那支生得太高,榆钱儿跳了好几次都没够着,“姑娘你等等,我去找个凳子来垫脚。”榆钱儿将花瓶递到纪澄怀里,飞快地跑去寻凳子去了。 纪澄站在原地,踮着脚一手抱着花瓶一手去够那梅枝,只差一点点就能攀着了,她原地蹦了几下,只是那梅枝比较结实,一时折不断,纪澄还待要再蹦几下,却见头顶伸出一只手来,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梅枝就落到了来人的手上。 “你这是演猴戏么?”沈彻问纪澄。 在那日醉酒之后,纪澄已经很多日没见着沈彻了,这会儿见了他踢他一脚的心都有。 沈彻将梅枝插入纪澄抱着的花瓶里,“你挑的这支倒是不错。” “多谢。”纪澄往后退了半步笑道,“说起来还得多谢彻表哥替我省了五万两银子。该得教训的人都得了,这教训比五万两银子还值钱。” 沈彻敛了笑容,“每个人的位置不一样所以做出的决定不一样。我不能帮着阿萃遮掩,这样纵着她只会害了她。” 纪澄点了点头,她想得明白里头的道理,换做是她,她可能也会像沈彻这样做。只是纪澄身在局中,这一局她可被沈彻给害惨了,也就做不到局外人的心平气和。 “是在为老祖宗的事情怪我么?”沈彻问。 纪澄摇了摇头,“正相反,若是里头没有人替我说话的话,老祖宗只怕到现在都不会见我的。” 沈彻不语,算是默认了。 纪澄理了理鬓发抬起头道:“可我还是没脸再住下去了,开了春我打算给父亲去信,请嫂子过来住。” 纪澄顿了顿,把想脱口而出的话又压了回去,朝沈彻颔首告辞。 纪澄本想说沈彻这下就该满意了,她住在沈家,万一老太太或者纪兰替她说亲,将来嫁出去,沈彻可就不那么好掌控她了。现如今她落到这般处境,老太太自然是不会再帮她,纪兰也进了家庙,纪澄这是被沈彻彻底地攥在手心里了。 纪澄郁郁前行,沈彻在背后看了片刻她的背影。 苏筠立在山坡上的梅树下,静静地看着刚才那一幕,沈彻替纪澄折了梅枝,又替她插到瓶子里,纪澄低着头,沈彻也就微微颔首看着她,偶尔那风刮下几朵白梅,从二人头顶旋落,看得苏筠眼睛发酸。 出了那样的事情,想不到沈彻居然还愿意亲近纪澄。 虽然沈萃的事情是瞒着苏筠和卢媛的,但是只要有心,苏筠又住在府里,怎么可能听不到风吹草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