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只怕自己阻止也是无力。儿大不由娘,何况以沈彻的性子,真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纪澄可不知道老太太的烦恼,她正忙着别的事儿。因为她床底下的密道今儿中午的时候就挖通了。 沈彻怎么可能不知道纪澄迁屋的事儿,哪怕他人在外头,眼线也到处都是。纪澄搬来芮英堂的第一晚上,就听见地下有动静儿,吓得还以为是老屋子闹鬼呢,结果却是沈彻在让人挖密道。 若非怕声响太大惊动了芮英堂的其他人,那密道不出两日功夫就能挖出来。这下可好了,纪澄再也不用钻水井,床板一翻十分方便地就能进入密道。 纪澄在揽月斋见着沈彻时,他给她带来了两个消息。 “苏家的船途径太湖时,遇上了大风,被吹翻了,没有一人生还。当地的人都说是龙王发怒造成的,那些渔民和水上讨生活的人在水边杀牲祭祀了三日才作罢。”沈彻道。 纪澄不敢看沈彻的眼睛,只好盯着他煮茶的手看。这件事的确是她做的,一张银票就解决了,黑市果然是个好地方。 说起来只怕害了不少无辜之人,只是若直接让人去弄死苏筠,官府要追查不说,纪澄这个被苏筠害得失了亲事的人说不定将来还要惹嫌疑。所以纪澄很大方地给了银票,买的是永无后患。 龙王爷发怒弄死整船的人,也就怀疑不到纪澄头上了。不过纪澄听到这则消息也是唏嘘,那些藏在黑暗里的人真是什么事儿都敢做。 纪澄也问过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心狠手辣,可是苏筠当日既然能那样算计她,纪澄对她也没什么怜惜之心。她和王四娘、苏筠等人不同,这些人每次都只会在人清白上头下功夫,不仅要你死,还要让你死后带着一辈子的污名,或者一辈子活在担惊受怕的痛苦里。 纪澄没耐烦同苏筠斗这些,她解决人只想用最干净利落的方法。 在王四娘身上,其实纪澄也想如法炮制的,只不过王家现在声势正旺,那些个亡命之徒清楚的知道什么银子拿了有命花,而什么银子拿了只能买棺材。王四娘的那桩生意没人敢接,都怕引火烧身。 纪澄听着“咕嘟咕嘟”水开的声音,也不说话,等着沈彻接着说。 结果沈彻说完那消息之后,就一心一意专注在他手上的茶水上了,仿佛刚才说的不是死了一船人的事儿,不过是聊了句天气而已。 沈彻将茶水递给纪澄,纪澄接过去饮了。这才又听见沈彻道:“这样的事儿有伤阴骘,寻个空去大慈寺多捐点儿香油钱让那些和尚多念几遍往生咒。” “是。”纪澄从善如流的道。 沈彻看着纪澄的眼睛,澄澈而潋滟,谁能从这样美的眼睛里读得出她的心狠呢? 沈彻当初提到那地下黑市的确是存心的。存心试一试纪澄,没想到她真的做了,而且做得还特别狠。这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全家”的冷硬决绝的心肠,的确很适合坐在“花爷”的位置上。 只是沈彻也辨不明心底的那股失望甚至愤怒是从何而生。他本该高兴的,将来有些事他不愿意脏手,纪澄说不定能帮他很好的完成。 纪澄看着沈彻阴沉的脸色,听得出他话里反讽的意思,但是她并不后悔做这件事,心里反而想的是,当初若是能接触黑市,拿银子就能弄死祝吉军,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烦心的事情了。 沈彻哪里能看不出纪澄毫无后悔之心,他是怕她品尝过这种操纵人生死的权利之后,食髓知味。尤其是纪澄这种出身,很容易犯“一朝得志便猖狂”的毛病,从被人欺负转而到报复性的欺负别人,到最后会变得她自己也不认识自己。 “彻表哥,闫夏谷那边的事情有眉目了吗?”纪澄岔开话题道,沈彻的眼神越发阴沉,让她有些顶不住,但是纪澄心里觉得沈彻有些州官放火的意思,她不信靖世军的手里就能干净到哪里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