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恼,拿起刚雕出来的牌匾就去了门口,叮叮梆梆一阵敲打就将牌匾挂在了屋檐下。 而纪澄呢,则惬意地端起茶杯,品着茶香看着沈彻忙活。 茶汤清幽,回味甘甜,同样的茶叶,无论是味道还是清香都比平日更胜一筹,纪澄才明白沈彻的山林茶居为何独独就选在了这里。 沈彻忙活完,直接去了净室沐浴更衣才重新出现在纪澄面前,纪澄已经替他重新煮了一壶茶。 沈彻轻啜一口,也不品评,倒让纪澄有些小小的失望。 “想睡觉的话,柜子里有被褥,拿出来铺在地上就行了。”沈彻道。 纪澄的眼皮子早就打架了,沈彻沐浴更衣的时候她伏在几上都已经打了一会儿瞌睡了。这会儿听见沈彻发话,也不讲究了,起身就去了打开了靠着墙壁放的矮柜。 里面仅有两床垫絮和两床薄被,干干净净的散发这清香,应该是才洗过不久。 纪澄在靠近门边的地方替自己铺了床,想了想又将另一套被褥在靠近水边的那一侧替沈彻铺上。 “我不用。山里夜凉,两套被褥你全拿去吧。”沈彻靠在水边的木柱上,一腿曲起,一腿伸直地坐着。 纪澄也没跟沈彻客气,实在是三好居有一侧全无墙壁挡风,白日里还不觉得,到了更阑人静的时候就感觉出寒风的厉害了,这才二月末哩。 纪澄将斗篷脱掉,朝沈彻道了声“那我先睡了”就要钻入被子里躺下。 沈彻看着纪澄道:“你外裳不脱恐怕睡不安慰。” 纪澄面色一红,梗着脖子道:“我怕冷。” 沈彻戏谑道:“我要是想怎么着你,难道你还能阻止得了?” 话虽然难听,但说得仿佛还挺有道理的,纪澄羞得面红耳赤,难道真是她自己将人想得太过龌蹉了? 纪澄索性掀开被子重新站起来,裹了斗篷往外面的净室去。她不想当着沈彻的面脱衣裳,总难免有勾引之嫌,所以脱了外袍重新将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再走回被褥旁边,看也不看沈彻,钻入被子里就抱头大睡。 只是纪澄人虽然困倦,却又没法入睡,背对着沈彻又不敢翻身,此时装睡着了才能免除同屋而居的尴尬。 屋子里响起沈彻的脚步声,纪澄耳朵尖尖地竖起,听见他走远,又听见他走近,暗影投射在纪澄的脸上,她猛地坐起身,抱着被子就往后退。 沈彻手里拿着一个瓷盒,在纪澄脚边坐下,“都忘记你脚上的伤了,把袜子脱了看看,不要化脓才好。” 纪澄尴尬地“哦”了一声,“彻表哥把药给我就好,我自己来。” 沈彻没有多说地将瓷盒递到纪澄手里,转身出去了。 纪澄转过身面向墙壁脱了袜子,解开手绢,血早就止住了,结了痂,那草药渣子也还留在脚上,看起来不甚雅观。她正准备重新裹了斗篷去净室清洗一下,就听见沈彻喊她,“过来把伤口清洗一下。” 沈彻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鱼戏莲青花瓷盆,打了热水放在门口的阶梯上。 虽然纪澄十分讨厌沈彻的这种殷勤,可也不能不承认他的细心,纪澄挪到门边坐下,回头看沈彻已经回到水边的木柱边坐下,这才俯身清洗伤口,然后将沈彻给的药膏涂抹在脚上,穿了袜子准备去倒洗脚水,却听沈彻道:“搁着吧,我等会儿去倒。” 纪澄愣了愣,感受了一下门边的大风,最终还是懒惰占了上风,重新回到被子里躺下。 耳边响起笛音,纪澄按捺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过身朝向沈彻。 音由心生,沈彻的笛音里没有金戈铁马,也没有恣意畅快,唯有山居幽林的寂寂惆怅,还有缅怀之情。 纪澄看着烛火下的沈彻,锦袍玉冠,清贵高隽,等下看美人增色三分,没想到看美男子也会叫人心跳。 沈彻的眉头轻蹙,有着莫名的忧伤从他眼底和笛音里流出,和他平素给人的印象大相径庭,恰是因为矛盾而神秘,所以叫纪澄看上了心。 笛音渐至缠绵,大概是忆起了昔日恋人的美好与缱绻,笛音如泣如诉,听得纪澄的心都随之而惆怅了。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纪澄的眼角开始湿润,并非因为自己也有“长相忆”,只是于笛音所感,仿佛那惆怅也缠绕到了自己的心上。 只是那里面的女子不是自己,否则任谁听了这样的长相忆,也该回来了。 纪澄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为别人的故事的确惆怅,可惆怅过后更多的还是自感身世。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拿走了沈彻的心?让他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