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澄红着脸低头,“哦”了一声。 肖氏仔细打量了纪澄一番,说实话以前她虽然也见过纪澄,但印象只局限在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上,骤然受沈府老祖宗所请到纪家说亲,她都大吃了一惊,怎么又选了纪家的女儿。 这会儿见着纪澄,肖氏自然要掂量掂量纪澄到底是什么本事打动了沈家的老太太还有沈彻的。 第一眼看去只觉得着实生得太漂亮了些,几年前虽然已经是美人胚子,可到底是没长开,身段也还是姑娘身段,虽然亮眼但也不至于叫人惊叹。可这会儿见着,方叫人明白原来这天下真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把其他人都衬成了木头渣子了。 肖氏心想,有这样的容貌,难怪能让沈彻点头了。怕是当初这姑娘住在沈家时,沈彻就看上她了,要不然怎么这许多年沈彻都不肯议亲,一等她除服这就开始张罗了? 肖氏摇头笑道:“你们两个孩子真是的。阿彻为了向你家提亲,非要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颠簸这许久过来,直说是为了表示对这婚事的重视,我看啊,其实是对你的重视吧?我来就算了,他自己还不放心,非要护送我过来,其实就是想拿了你的庚帖才放心。” 纪澄脸红得更厉害了,简直不知怎么开口跟肖氏解释,只能摇头道:“不是……” 肖氏大概是舟车劳顿好几日,都没好好跟人说话了,这话头一开就收不住,“不是什么?阿彻那模样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呢。而你呢,今早晨我才去了你家里提亲,这就跑过来找阿彻啦?”肖氏是纪澄的长辈,又惯是和颜悦色爱开玩笑的人,对晚辈说话随便些也无所谓,“啊,对了,你们这也是好几年没见了吧?瞧我这记性差点儿忘了。他可是算着你除服的日子来的,就是前些日子我家里有些事走不开,被他催得不得了。这男人娶媳妇的时候总是急不可耐的。” 纪澄被肖氏说得都不知如何答话了,只能讪讪地笑着。 肖氏拍了拍纪澄的手,“你也别害臊,人都有这一遭。看你的样子将来也是有福的一时下人来禀说沈彻回来了,肖氏遂打趣地笑道:“快去吧,我只当什么也没瞧见,也不知道你来过。” 纪澄是落荒而逃的,肖氏的话让她觉得啼笑皆非,她说的那个人是沈彻么?只是另有一个声音却在纪澄心里说,那也未必有假,否则为何沈彻回来提亲呢? 其实纪澄是真没想到,当初她还在沈家的时候,老太太就已经在替沈彻相看媳妇了,还下了最后通牒,她本以为沈彻早该定亲或者成亲了,却不曾想到会有今天这出戏。 老太太和安和公主竟然也肯同意他胡闹? 低头寻思间纪澄已经随着下人走到了沈彻住的地方。 纪澄一走进穿堂就看到了沈彻,还有桌上放着的庚帖。 “是来拿回这个的?”沈彻的视线在庚帖上停了停,旋即就抬起眼皮看向纪澄。 纪澄上前两步,她的目的的确是来取回庚帖的,可是当她的手指放在那庚帖上的时候,明明只是轻薄的一张纸而已,却像有千斤之重,拿不起又放不下。 良久后,纪澄收回手在沈彻的对面坐下。 那薄薄的庚帖依旧静静地躺在桌上。 沈彻问:“都想清楚了?” 纪澄沉默不语。人在没有真正的面对选择时,总以为自己可以无私无畏、勇往直前的,可当选择真正来临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有多懦弱,又有多自私。 纪澄没有拿起庚帖,其实就已经是放弃了凌子云。人想得太多,总是难免瞻前顾后。她的确可以不顾一切地和凌子云好,可那也就意味着她得放弃纪家,甚至也算是放弃了凌家。 纪澄看沈彻冷冰冰的眼神就知道,如果她拒绝了沈彻的求亲,将要面临的就是随之而来的沈彻的打压。纪家和凌家有太多见不得光的生意了,面对沈彻,根本就不堪一击。 沈彻斟了一杯茶,缓缓推到纪澄的跟前,“你能想明白就好,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肖夫人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