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名贵的翠玉流芳,栽种三年方开花。”花匠娘子指着绿牡丹细细介绍。 “不愧是名贵品种,美得忍不住想挥毫画下来。”何玉芙忍不住赞叹。 “这么说,何小姐擅长丹青了?”武丽若轻笑着问。她身着胭脂色绣花罗衫,秋香色下裾,发髻上双蝶金钗,腕上镂花金镯,耳上明珠辉映,衬得整个人华贵娴雅。 何玉芙斜睨她一眼:“听说武小姐也擅长作画,何时能让我等见识一番。” 华重梅闻言接话道:“你们提到作画,我倒是想起,母亲一直想请人作画,欲将牡丹的绝艳留下来。一会儿我命人备好笔墨纸砚,稍后赏完花,大家在花亭饮茶作画如何?” 少女们表示赞同。 这些出身大户的姑娘,自小修习各色才艺,瑶琴、书法、丹青、刺绣……纵然不太精通,也都习练过。 “若能摘一朵簪到发髻上,定会美艳动人。”谢以荣指着一朵盛开的姚黄说道。 “不可!”一声冷斥将赏花的少女们惊了一跳。 只见一个身着粗布罗衫手拿花剪的老妇从一株盛开的红色牡丹后转了出来:“小姑娘,动辄就摘花可不好,你可晓得,花草皆有灵,它们也会痛的。” 谢以荣瞥了眼她手中亮闪闪的花剪,后退了几步,说道:“我也没说摘啊,只是说簪在发髻上会很漂亮。” “这也是府里的花匠吗?”武丽若问一侧的花匠娘子。 花匠娘子不敢说话。华重桂忙说:“她精通花木种植,时常到棚内指点府里的花匠。” 武丽若走上前搀住华老夫人:“您老歇息片刻,我来帮您修剪如何?” “你会修剪?”华老夫人颇惊讶地瞧了一眼武丽若。 武丽若嫣然一笑:“我也喜欢花草,在家中曾随着花匠学过。”她接过华老夫人手中的花剪,将多余的枝叶剪掉。 华老夫人见她动作利落,倒没想到她一个娇小姐肯做这些,默默点了点头。 众人赏完牡丹,自暖棚出来,花亭内已经摆好数个梨花木条案,上面设着笔墨纸砚和各色颜料,专门有一张条案上设着各色茶具,有小丫头在一侧扇风烧着茶水。 姑娘们沐着春光,品着清茗,在宣纸上挥毫作画,也是一道赏心悦目的美景。 何玉芙不悦地扫了一眼武丽若,见她专心作画,她提笔蘸了颜料,开始细细描画牡丹。她一心要赢过武丽若,实在瞧不下她占着姐姐与华府五姑娘相熟的便利,时时出风头。 ****** 进了府以禅才晓得这是华府。 邀她们来的仆从只说是武家小姐有请,说是因樱花斗篷刺绣别致,武家小姐要订绣品。樱花斗篷本是周菱所绣,绣样也是她描画的,以禅本想让周菱前去,然而周菱从未去过大户人家,心中胆怯不敢前往。 以禅只好一道前来,原以为要去武家,不想竟是华府。 红绒想得很开:“华小公子伤也好了,小姐也为此坐过牢了,华家没理由再为难小姐了。” 以禅倒没那么担忧,华家再为难她能如何,总不能再将她送入牢中。如果事先知晓,她一定不会来。如今已到华府,再返回似乎不妥,她生意还是要做的。 后园花亭内,姑娘们画罢,正在互相欣赏,便见仆从引着以禅主仆沿着青石小径走了过来。 巧的是,以禅今日穿了一件茶白色罗裙,裙裾上绣着大朵牡丹花。衣衫上绣大朵花,穿不好极易让人有披着被面的感觉。 以禅这件罗裙只在裙摆上绣了数朵牡丹,由于花色深浅和疏密搭配得当,牡丹看上去国色雍容,上身后不仅不显俗气,反而华贵绚丽。 她在花亭外站定,清风徐来,裙裾飞扬,衣衫上侬艳的牡丹花随风翩飞,衬得人比花娇。 花亭中的闺秀有几位是认识以禅的,也知晓她与华府的过节,见到她皆有些意外。 武丽若并不认识以禅,也并不知锦绣坊是谢家的,原以为不过是做针线的绣娘,哪会料到来的人会是大家闺秀。 她起身迎上去,问:“哪位是绣娘?”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