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目光扫过乱作一团的石桥,吩咐夏扬:“去将谢小姐的婢女和那位陆姑娘带过来。” 他望着以禅惨白的脸,轻蹙的黛眉,一颗心越发揪了起来。他一言不发,横抱起以禅便向停在湖畔不远处的马车而去。 被华重锦抱在怀里,以禅有一瞬间恍惚,直到此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歹人推下湖水,而华重锦救了她。 宋霄早飞奔到马车前,命人打开了车帘。 华重锦冷着脸,凛冽的目光自他面上扫过。今日,宋霄严重失职了。 或许是长久以来很平静,并未发生什么事,他居然忘记了,他之所以跟在以禅身边,是为了保护她,而非仅仅只监视她的行踪。 华重锦小心翼翼将以禅放在车厢座位上,从座位下的抽屉中取出一套男子的内衫和长袍。 “这是我的备用衣衫,稍后你的婢女过来,让她们为你换上,不然会感染风寒的。内衫是新作的,从未上身。外衫倒是穿过两次,你若介意,先用锦被覆身,待回城后我会派人先去购衣。”也是拜她所赐,如今他已习惯在马车中放备用衣衫。 以禅嘴唇动了动,还未说话,又听他说道:“你放心,那些刺客目标不是你们,罗三公子和陆姑娘、红绒不会有事,我会派人救他们过来。” 他起身欲走,衣袖忽然被拽住了。 他慢慢回头,就见以禅湿漉漉的长睫忽闪着,那双清眸定定望着他,唇角扬着一抹雅丽的笑意。 “多谢!”她说。 声音虽嘶哑,然而语气却是温柔真诚的。 华重锦面上虽依然不露声色,心湖却如被烧开的滚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欣喜的泡泡。 她或许不知,这是她第一次在他真实的身份前,向他展露微笑。 他点点头,掀开车帘出去了。 以禅坐在车厢中,不再有冷风吹拂,身子终于不再抖了。 她伸手轻抚华重锦取出的衣衫。白色内衫乃丝棉,质地柔软,其上并未绣任何花纹。外衫乃淡雅的霜白色,只在衣角和领襟绣了朵朵幽兰纹饰。 衣衫自然是不合身的,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穿,车帘打开,红绒和陆妙真弯腰走了进来。 “小姐,你没事吧,方才吓死我了。”红绒这丫头向来心大,这次却吓哭了,满脸泪水。 陆妙真一看以禅无恙,忍不住激动地念佛:“多谢佛祖保佑啊,总算让禅妹安然无恙。” 红绒放了心,擦去泪水,说道:“什么佛祖保佑,明明是六爷保佑。倘若六爷没有及时赶到,我真不敢想小姐会怎么样,罗三公子那么大一个男人居然连游水都不会!” 红绒彻底倒戈华重锦。 “三哥呢,还有其他人都没事吧?”以禅缓了过来,急急问道。 “放心啦。”陆妙真和红绒相帮着为以禅换上衣衫,“真没想到,那个连公子,他居然很厉害,那些刺客不是他的对手。也不知他兄长是什么人,那些刺客拼命地要杀他。” 陆妙真想起方才之事还心惊胆战:“你说那些刺客是什么人?行刺就行刺吧,干什么要害你落水?” 以禅也想不通,此事,恐怕还要问连城。 她早觉得他不似一般的商人,如今看来,他身份确实不一般。他说自己从西边来,西边,倘若不是并州,再往西,难道是西萦国? 她越想越觉有可能,一时有些心不在焉。 “唉,这衣衫这么长,穿上可如何走路?”陆妙真不由分说,伸手便将内衫的裤腿撕了一截下来,又将外衫下摆撕了一圈,“如此,再束上玉带,倒能凑合着穿了。” 以禅又将发髻解开,用撕下的布条将乌发拭干。她覆着薄被,总算暖了过来,原本冰冷的手脚有了暖意,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只是嗓子因呛水还有些痛,别的倒没有什么不适了。 红绒取出随身带的牙梳,为以禅梳了一个男子发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