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在涉案人员非常庞杂的情况下。 “现在是错案追责程序和案件的复审同时在进行,应该也是想要挽回相关部门的公信力。当年公、检、法三方主要办案的人员都要接受调查,这种时候人多口杂,心思各异……” 说到这里的时候,程白声音顿了顿。 她抬起头来望了赵平章一眼。 “您到时候准备,怎么应对?” “我觉得,查一查是好的。”程白话很简单,但赵平章也算在体制内混过很久了,多少能听得出潜台词,不由摇了摇头,“这一回的调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我相信当年司法部门没有冤枉你,还了你一个清白,最终也将还我一个清白。我只能确保我自己说的都是真话,别人如果想要害我,这是拦不住的。” 同时接受调查的是三方,不确定性因素太大了。 最好的情况是三方都干净,每个人都照实说话,顾好自己那个部分就行了,不要再提及旁人。 但这种最理想的状态基本不可能出现。 体系里这么多人,就算按照概率论来讲,也必定有那么几个不干净的。一旦接受调查,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为了撇清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 程白听了赵平章的话之后,沉默了良久,终究没有相劝,只道:“那好吧,接下来我跟老师尝试着走一遍询问的调查流程,也顺便了解一下当年案件的更多细节。” 现在只是调查阶段,但谁也说不准最后是否会面临刑事指控。 多了解一下就多一些准备,她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赵平章点了点头,正襟危坐。 程白则按照这些年的经验,细细询问起当年那些细节来,并且寻找各种刁钻的角度提出质疑。 一谈就是四个多小时。 赵平章的家在距离学校两站地铁的一个普通住宅小区里,算不上好,但有一个充满了学究气的书房。 过程中无人打扰。 直到墙上钟敲过十点,外头赵平章的妻子冯琼才在外面敲门喊他们:“我做了饭,老赵,小程儿今天来也还没吃饭呢,一起出来吃些吧。” 温温和和的声音,有些上了年纪,却越发显出水一样的感觉,像是从人耳边缓缓流淌过去。 赵平章的家庭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家庭。 他自己现在是大学教授,妻子冯琼是做文物修复的,据说两人很年轻时在上山下乡的时候结缘认识,此后组成了家庭。不过最近几年,冯琼身体不大好,大半时间并不在单位,而是待在家里,倒有时间侍弄侍弄花草了。 赵平章这时已经跟程白聊得差不多了,该注意的问题也都讨论过了一遍,便笑着向外面应了一声。毕竟已经有些上了年纪,不复当年连续给程白他们上课的精力了,临到退休前还遇到这种可能会让他晚节不保的事,面上再平静,心里也不可能真的没压力。 所以,冯琼在外面听不出来。 但在书房里的程白却能清晰看到他脸颊上、瞳孔中那明显的疲惫,只是在推开门走出去的那一瞬间,这种疲惫便被藏了起来,挂上了满面的笑容。 这一刻,忽然就有一种没来由的心酸涌了上来,程白瞥见了这位老法官、老教授鬓边那花白的颜色。 赵平章儿子和女儿目前都在外地工作,还要等几天过年的时候才回,所以这一顿饭只有赵平章、冯琼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