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斜全程注视着她,唇边藏笑。 程白转过头来给他递粥时就瞧见这笑容。该是真的病了,脸色看上去没有往常好,人也不跟往常一样活蹦乱跳,但这眼角眉梢的神情怎么觉着比以前还要嚣张得意呢? 她道:“病了还这么嘚瑟?” 边斜接过了粥,也不掩饰:“啊,给你发一堆消息没见回,还以为你要忙到很晚呢。” “……” 工作时段不回私人消息很正常,更不用说当时是在调解室里。程白靠坐在了飘窗边上,有风从外面吹进来,拂过她脸颊,吹动她垂下的微卷的头发,眼神却落在他身上,凝着没动。 边斜被她看得毛毛的,感觉到了奇怪:“怎么这么看我,又想到什么了?” 程白犹豫了一下才自嘲一笑:“想到谢黎了。” 边斜正拿了勺在粥里搅和,听见这名字,手上动作顿了一顿,才抬眸注视她,平静道:“我跟他很不一样是吗?” “……” 程白无法否认。 遥想当初她跟谢黎,各自忙得脚不沾地,待在一起的时候都很难不去聊工作上的事情。都是有社会经历的人了,有能力自己处理的事情都自己处理了,生个小病无需对人提起,需要进医院又各自有自己的熟人能帮忙解决。 像边斜先前发的那些消息,在她和谢黎的聊天记录里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谢黎尤其不会。 习惯了独立和坚强,只要被这标签贴上,好像就失去了表达的权力。但人又总是很难避免那些虚弱的、其实非常需要别人陪着的夜晚。 边斜抬手把粥放了回去,向她伸手:“你过来。” 程白在原地没动。 边斜并没有收回手,而是又叫了一声:“程白。” 程白终于还是走到了床边。 但还没等她开口问他想要干什么,他便直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把她整个人拉得倒在床上,然后一翻身,直接把那厚厚的被子都盖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裹起来,只露出个脑袋。 边斜却据此居高临下地压在了她的身上,俯视着她。 程白被搞得有点晕:“你反了天了。” 边斜腿隔着被子压着她的腿,两手都放在她脑袋旁边,将那柔软的枕头压得陷下去。这样的动作让他身上的睡袍有些散开,露出脖颈、锁骨和一小片前胸,大约是先前在被子里捂久了,挂着薄汗。 从下方视角看上去,有种暧昧的性感。 他似笑非笑:“知不知道,谈恋爱很忌讳提前任?” 程白被裹得紧紧的,闷着热。 她想起身,但根本动不了。 听见边斜这话就知道醋缸漫天飞了,嘴角顿时抽了抽:“你介意这个吗?” 边斜唇角一勾,一双藻褐的眼眸深邃而狡黠:“其实不介意。” 程白:“……” 自谦不是边斜的习惯,他说得直白:“像他这么幼稚还这么作的,压根儿算不上我对手,段位太低。” 上回遇到谢黎,回来的路上,他和程白有聊过她和谢黎的一些事。 程白怎么想他不知道。 可在他看来,是半点水平都没有,就是个普通人。 自己都住进医院了也不跟女朋友提一句,平时如何相处可见一斑,脆弱的时候希望别人主动关心到自己,没被关心到的时候就难以避免地失落。 一次两次,不说,憋在心里。 久而久之就生出怨怼。 可程白真不是什么无微不至的人啊。 他挑眉,与程白对视:“是觉得很少有人主动跟你说自己生病了吧?” 程白默认了。 边斜一声轻嗤,有些得意:“所以我这样懂得沟通的人才是最难得,你呀,要知道珍惜。” 程白笑起来。 边斜就这么看着她笑,嗓音因感冒有些低沉,略带一点的鼻音又自然带上一点闷闷的感觉,只埋下头砰了碰她额头:“所以以后你要有什么事,也都要跟我说。” 也许是身上盖着的被子是真的有点厚吧,程白觉得自己脸上泛了热热的潮气,眼底也泛了热热的潮气。 这种自然的亲昵让她有一种陷入的感觉。 往某个地方越坠越深。 但她的理智却高高飘在上空。 于是她眨了眨眼,凝视着他近在咫尺的双眼,想起那一天晚上他的言语,心里沉甸甸地压着什么,低低道:“其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