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羽的眉头轻皱了一下。 那进来禀报的闫家下人顿时苦着脸小声道:“公子,小的们原是想瞒着苗公子的,只是苗公子看到了外面拴着的马,尤其是程二公子两位的马实在出色,便问及今儿谁在庄上作客,小的人见瞒不住了……” 闫宗煜恨不得一脚将人踹开,正坐起来,房门便被人推开,门口走进来个高瘦的男子,大约二十出头,高颧骨大眼睛,瞧着便有几分不好相与。 他身后跟着好几名年轻公子,呼拉拉一下全涌了进来,程旭立刻将谢羽往自己身后一拉,却已经教苗明远瞧见了,直奔了程旭过来,就要将他拉开:“好你个程二,出门游玩竟然还带着娇娃,让我好生瞧瞧。” 程旭的面色微沉,到底和缓了语气道:“苗兄,这是家妹,今儿带她出来散心的。她胆子小,你可别吓着了她。” 苗明远隔着程旭的肩膀已经瞧见了他身后的少女,但见她面孔如鲜花一般,明媚鲜妍,双眸似星,也正打量着他,顿时笑了一下:“原来是妹妹来玩啊,瞧我鲁莽的,险些吓坏了妹妹。是哥哥的不是,给妹妹赔礼了!”说着便唱了个喏。 这原是晚辈对长辈,亦或下属对上司的礼节,苗明远行此重礼,程旭却不好不理,忙向他还礼:“苗兄这是做什么?我这就带家妹去歇着,她也累了。”若非外间大雪纷飞,恨不得立时离开。 桌上残席未撤,苗明远一把拉住了程旭:“程二,着什么急啊,咱们兄弟都是自家人,早就听说你妹妹回来了,只是从未得见,今儿初见,可惜也未备下什么礼,改日备好了我亲自送到府上去。既然今儿碰上了,不如一处坐坐。怎的我们没来,你们兄妹跟七哥就能坐在一处,我们来了就不行了?” 程旭心里已经窝火了,他也不想跟苗明远起冲突,平日大家在外面瞎胡闹没所谓,但事关谢羽名节,却是寸步不让,将谢羽护在身后,笑骂道:“那可不行!咱们兄弟们怎么瞎胡闹都不行,我妹妹可是胆子小,今儿我硬拉了她出门散心,别打个照面就让你们这么一帮人给吓坏了。”一把拉住了谢羽就要往外走。 苗明远就站在一旁,见程旭坚持,倒不好拦着。只是见那少女明丽非常,毛簇簇的睫毛包着一双乌黑沉静的眸子,似天上的星辰都坠落在了她的眼底,晶亮闪烁,从他进门至今虽然一句话未讲,但似乎千言万语都在那双动人心魄的眸子里,差点忍不住伸手拉住她。 谢羽到得门口,抬头发现蒋祝也跟这帮人在一起,却是落在了最后。此情此景,她也不好上前去打招呼,只是朝他微微颔首,二人视线相接,又极快的分开。 蒋祝是诧异,今儿一大早周王还说要去谢府拜访。他还道:“殿下都快将谢府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崔晋假意叹息两声:“还不是怪吴意那个死奴才,让他好生照顾先生,他倒派人照顾到谢府去了,本王能不多跑两趟嘛。等过完年,本王可还要陪着先生回寺里去读书呢。”又道:“你可要好生当差,我这是好容易才跟父王讨了个恩旨。” 原来这几日潘良从老家回来了,说是妻子早亡,儿子也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他回乡之后为妻子祭扫,又雇了几个人到处去寻潘树,却找不到人,只能收拾回京,只让那些人继续去寻,有消息了报到周王府领赏。 孙铭虽然教周王读书,但却不插手他的事情,两人谈天说地,多是在学问史书间打转,极少涉及朝政。有时候周王问及朝政,孙铭也多以前朝为例来讲一讲,其余不肯多言。 潘良回来之后,开始替周王谋划,便为蒋祝讨了个恩赏。 按理说,跟着崔晋的这批人都应该有所封赏才对,只是当初崔晋病着,魏帝一心都扑到了儿子的身上,闫国熹乐的崔瑀不提,哪愿意周王插手各部。 此次年底,魏帝问及周王新年可有何愿意,周王便道:“跟着儿子的这些人都在楚国受了不少苦,儿臣这些年也多靠着他们的忠心耿耿才熬到了能见父皇一面。蒋祝若是当年未曾离开,成年之后就应该袭爵的,却是被儿臣耽搁了前程,如今只能窝在周王府做个侍卫统领。” 蒋绮为后之时,蒋祝的父亲原本是被追封了爵位的,待到蒋祝成年之后便可袭爵,只是蒋祝一直在楚国,闫氏一族自然无人愿意提及此事,巴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