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并不是无缘无故出口的,清溪却仍猜不到他究竟是何意。 只见太子举起手中的茶杯看了看,道:“只可惜,这茶杯与雪蕊不相配。要说这茶杯也是上好的砂泥烧制而成,能令茶香持久不散,可这颜色未免太沉闷了些,完全掩盖了雪蕊清澄透亮的颜色,难免不美。这雪蕊还是配以琉璃茶盏最合适,不仅可以赏其味,还可以观其美。” 见清溪不说话,太子含笑继续道:“这茶跟人也是一样的,纵然两人都好,可有的时候就是不合适放在一起。” 清溪亦是笑着道:“合适不合适是由谁说了算呢?全凭个人喜好罢了,你喜欢用这样的茶杯,他喜欢用那样的茶杯,谁又能说谁不对呢?纵然我用一个镶满了珠宝的盒子只是去装一个自己捏的泥娃娃,那又如何呢?千金难买我乐意,不是吗?” 太子闻言朗然一笑,“这话倒也有理,只是天下之事,并非能全凭自己喜好任意而为。”只见他将手中茶杯放下,略敛了脸上的笑意看着清溪道:“你知道父皇为什么拖着不肯答应羽欣与你表哥的婚事吗?” 清溪心中当然有所猜想,但此时却只道:“愿闻其详。” “若你与沐世子将婚约解除,父皇便会应允他们二人的婚事。” “我竟不知,当朝公主之婚事全系我与程沐予之身。” “许小姐,你是聪明之人,我相信你懂我的意思。父皇乃是一国之君,他自然有他的顾虑,皇室子弟本就不宜跟世家牵扯太深,而许小姐你又身系宋家和江家两族,地位更是微妙。当初父皇之所以没有干涉你们的婚事,就是因为沐世子非皇子,将来不会继承皇位,而且……”太子略顿了一下,“因着沐世子已故的姨母的关系,父皇对沐世子向来恩宠有加,当初也就任他去了。但如今情况却已大有不同,许小姐你不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世家小姐而已了,你的能力已经成为了一把利刃。” 沐世子也姓程,身上流着皇室的血,若是他再娶了能以音驭兽的许清溪,就足以对皇位形成威胁,谁能知道沐世子心里究竟有没有这个野心呢?而许清溪身后又有宋家和江家两大世家为盾,若是沐世子真的有这个野心…… “太子殿下自幼习帝王之术,看人的本事想必非我普通人可比,而程沐予打从一出生,殿下您就认识他,对他想必也很了解。他有没有这个野心,难道太子殿下您心里没数?” “人总是在变的,谁也说不准以后会怎么样不是吗?” “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若是怕被咬了痛,当初又何必去招惹它呢?大家都相安无事,不是最好吗?”清溪将茶杯放在桌上,淡声道:“每个人都有不能退让之事,程沐予就是我的不可退让,若非他亲口跟我说要解除婚约,这门婚事我是无论如何不退的。” “纵然这会阻碍羽欣和你表哥的婚事?”这两个人对她而言,亦都是十分重要的吧? “羽欣公主有她的父皇母后,云深表哥有他的父亲母亲,他们的婚事何时轮到我来操心了?要是太子殿下的话已经说完了,那清溪就告辞了。” 见太子沉默不语,清溪便径直起身走了出去。 房门打开,碧儿和殷苒见自家小姐从里面走出来,不由仔细打量了一下她脸上的神情,见并无异样,也稍稍放心了些。 而雅室之内,太子殿下将杯中的茶水缓缓饮尽,嘴角淡淡一笑,喃喃道:“也不知究竟是沐世子眼光好,还是运气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