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淘气了,早先侯爷在什刹海居住的日子里,吉祥隔三差五就去找如意玩儿,常住上一半日,和如意嬉闹的时候,毁了侯爷房里不少物件儿。侯爷说真没见过这么能败家的,便给它起了这个绰号,一直这样唤着,后来才知道,宣国公提起吉祥的时候,也是唤它败家。久而久之,大抵吉祥也听惯了,侯爷一叫就应——它跟侯爷特别亲。” 裴羽听了心中大乐,随即颔首,“明白了。” 萧错说过吉祥淘气,只是她从未见过;皇后的工笔画最是出色,只是她以往无缘得见——今日两者同时到了眼前,她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裴羽暗笑着自己脑筋又锈住了,转身回往厅堂。 二夫人走出门来,神色放松了不少,对裴羽语气轻快地道:“大嫂,我回房了。” 裴羽不需想也知道,萧错一定是开门见山地问了几个问题,随后便将二夫人打发了,“我送送二弟妹。” “不用。”二夫人笑着阻拦,“大嫂这样客气,反倒见外了。” 裴羽便没坚持,唤蔷薇送二夫人出门,自己进到厅堂。 萧错坐在三围罗汉床主座,吉祥和如意则跳到了客座上,你挤我我挤你,弄得中间的黑漆小几都随之动来动去。 裴羽笑盈盈地到了吉祥、如意跟前,先凝眸细看吉祥颈部挂着的金叶子,看清楚了上面刻着的正是“吉祥”二字。 “你就是吉祥啊。”她弯腰看着吉祥,笑得微眯了大眼睛,“总算是见到你了。” 吉祥闻声也不跟如意争地盘了,立刻躲到如意身后,探头探脑地看她。 裴羽笑意更浓,“瞧你这个别扭的样子。” 萧错和声道:“它打小就认生,得空哄它一半日就行。” “是这样啊。”裴羽自知不能急于求成,转过身形,在他近前的太师椅上落座,啼笑皆非地问道,“你怎么给人家取败家这样的绰号呢?” “本就是个最会败家的。” 裴羽又问道:“这样说来,闵大小姐的画像是出自皇后之手了?” “嗯。”萧错颔首,“皇后过目不忘,见过的人,只要她有印象,便能画出来。” “天……”裴羽叹息,“以前听说的时候,还以为人们是夸大其词,竟是真的。” 萧错微笑,说起眼前的事,“这次也是赶巧了。这两日皇上来过一趟,问了问府里的事,应该是回去后跟皇后提了提。”吉祥带来闵采薇的画像,于他也是意外。 裴羽记得他曾在外院逗留终日有客至的事,不由庆幸,“如此便能事半功倍,不然的话,还要耗费不少时日。”惟妙惟肖地画出一个已经不在世的人的样貌,实在是难事,没有皇后那样绝佳的记忆和画艺,只能另辟蹊径。 “的确。只要人在京城,迟早会找到。” “要不要唤清风进来?”裴羽见他颔首,转头示意服侍在一旁的小丫鬟,自己则转去寝室,给他取出等会儿要换的衣物,随后整理藤萝里的针线。 听说皇后如今除了悉心照顾皇子,闲来只做些木工或手艺活儿打发时间,大到皇子的摇篮、吉祥的小房子,小到精致的玩具、玉石配饰。 皇后与萧错年纪相仿,在他们锋芒最盛的时候,她只是养在深闺懵懂无知的小孩子。 皇后是大周公认的第一美人,她亦不能免俗,想亲眼看看那绝美的姿容,偏生总是阴差阳错。 她与萧错成婚当日,皇帝、皇后都有赏赐。翌日早间,她与萧错前去进宫谢恩,恰逢皇后不舒坦——没完没了地打喷嚏,实在不宜见人。她不需想也知道,这症状着实让人狼狈,在彼时,只是暗自遗憾一番。 三月初一,皇后免了命妇们的进宫请安,原因不详。 之后,祖父病重、病故,她病倒。 皇后为着萧错是皇帝倚重之人,连带的对她分外宽和。听说她的情形之后,赏赐了诸多名贵的药材,叫她安心将养,孝期过后再进宫请安。 便如此,她始终未有机会亲眼得见皇后。 以前吉祥也没少来萧府串门,只是那时如意的窝在外院,两个小家伙自然也只在外院团聚。 往后就好了,会与吉祥熟稔起来,迟早能在进宫请安时见到皇后。 吉祥那个小家伙,调皮的小人儿似的,和如意一样,叫人一看就喜欢,也难怪皇后那般娇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