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护卫头领应声后,询问那些死士,“其余人等,作何处置?” “不需管,他们醒来之后,定会自尽。”萧错说着,抬头望了望夜空,“好日子,宜做祭日。给他们选个好地方挖坟。” “属下明白。” 这时候,崔贺竭力挣扎着,说出口的话却并非求饶:“我三弟无故病倒,是不是也是你下的毒手?” “对。”萧错颔首,微笑,“他病了,死期是明年春日。那本是他为张国公安排的后路。” 崔贺再不言语。他不是不想求饶,是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谁栽到萧错手里,都是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萧锐、萧铮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到此刻才知道,兄长私底下做了多少事而不曾宣扬,手法又是那等残酷。 他们的兄长,依然是一身铮骨,有仇必报。只是今时不同于往日,他不愿意让人知晓他的变或未变。 他们不了解他,不理解他,甚至误会了他。 此刻,萧错对崔贺道:“你们不行。让你四弟进京来与我过招,那才有些意思。” 崔贺沉默以对。 萧错也没指望他还会说什么,策马到了两个弟弟近前。 他透过飞舞的雪片,凝视着两个一母同胞的弟弟,良久。直到被夺走半条命的崔贺及其死士被人带走,他才说道:“我这一面,不好看,一直不想让你们亲眼看到。”语气有些凉,如这漫天的雪,回旋的风。 “大哥……”萧锐、萧铮轻声唤他。 萧错不加理会,“我这些年所作的一些事,为的是让你们活着,活得安生,活得更好。” 只是一些事,并非全部。他在沙场上不顾生死的时候,他办差时涉足险境的时候,他为着挚友拼上性命的时候,都只是给两个弟弟安排好了后路。在那些时刻,有些东西,例如抱负、友情,在心里的分量,是与亲人相等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们今日若是在此地送命,我想起爹娘的时候,情何以堪?” “大哥……”萧锐、萧铮到了他的马前,眼中已有泪光闪烁。 萧错摆一摆手,“这些年,我对你们照顾不周,委屈你们了。回家之后,我们分家各过,都能轻松自在些。” 轻松自在?萧锐、萧锐在此刻,看到的他的神色,分明是从未有过的深浓的疲惫。 兄长已心灰意冷。 这些年,手足没帮衬过他,家里家外都是他一力承担。而他的弟弟,没有一个真正地了解他、信任他。 今日这件事,若发生在明面上,他萧错就会成为京城的笑柄——平日里两个弟弟都不曾行差踏错,却在关键的时候出岔子给他添乱。 最要紧的是,他事先叮嘱过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他们却如冲动莽撞的热血少年,不管不顾地要为至交报仇。结果呢?若不是有兄长命手下及时出手援助,他们早已死于非命。 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的症结在于,是他们对兄长的不了解、不信任。不为此,没有今日的事。 他萧错也只是个人,有血有肉的人。 撑了这么久,他累了,并且,心寒了。所以,他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上演闹剧,还要为他们善后,为的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萧错缓缓地吸进一口冰冷的空气。是的,他已心灰意冷。在这一刻,他认命了——注定与两个弟弟无缘。以前总觉得,他们明白事理,最晓得轻重,可是他们的至交一出事,立刻现了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