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起了争执,实在是气得不轻,跟我哭着抱怨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 “从那之后,我就挺膈应那母女两个的,偶尔恨不得想法子把她们撵出去。可后来一看我爹那势头,把人撵出去也没用,横竖都有新人进门,新人兴许还不如那个——那个起码还算是出身清白。是为这个,也就没刁难过那对母女,但是所谓的兄妹情分,我跟长平是一点儿都没有。 “出事的那年,长平刚及笄。我只是隐约听说,她在外面遇到了意中人,是个出身很不起眼的人,只是当着个芝麻小官儿——她要下嫁。 “可是,我爹还没表态呢,那位侧妃就急得跳脚了,死活不答应,说长平要是执迷不悟,她情愿把她活活打死——那位侧妃姓氏我忘了,好几个,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那一阵,她们母女两个都是要死要活的,每日哭天抢地,出尽了笑话。 “有一晚,长平要逃出王府,看情形应该是想与那个男子私奔。那位侧妃急了,把长平抓回去之后,就关在房里说体己话。 “后来,我娘告诉我,下人说长平郡主从那之后就老实了,跟个活死人似的,再也不嚷着下嫁了,整日里甚至有些痴痴呆呆的。 “府里就慢慢地有了一种传言,说侧妃不是把长平郡主叫进去说体己话,而是把她催眠了。不然的话,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变傻了呢? “我那会儿听着就有些心里打鼓,觉得那位侧妃太邪门儿了,甚至怀疑她就是用那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勾引了我爹,才有了不少年的锦衣玉食。 “倒是没成想,那件事并没到此结束。 “那年冬天,长平爱慕的男子另娶了别的女子。那位侧妃如实告诉了长平,也是奇了,从那之后,长平就恢复了正常——起码是有了人的情绪,不再是痴痴傻傻的样子。 “但是谁都看得出,长平因为那件事,恨上了她的生身母亲。 “那年除夕夜,那位侧妃死了——自己上吊死的。 “她上吊之前,长平找她说了一阵子话。长平离开没多久,她就上吊了。” 皇后听了,不免惊讶,“你的意思是,长平郡主逼着她的生身母亲自尽了?” “不然呢?”师庭迪苦笑,“我倒是也想有个别的理由,但是我爹命人彻查那件事了,与别的任何人都扯不上关系。” “哦。”皇后颔首,“你就是因为这个,每次看到长平郡主心里发毛。” “也不光是害怕,是膈应。”师庭迪思忖片刻,神色因为嫌恶都有些扭曲了,“那位侧妃死后,长平名义上是搬到别院守孝,其实是不学无术,招揽了不少人到身边,有的是教她旁门左道,有的……根本就是男宠。她倒真是我爹的女儿,隔几日就换一个。伺候过她的那些少年,都是横死。 “这些事,在江夏王封地里已经不是稀奇的事儿了——不然的话,我爹干嘛把她打发来京城啊?他自己做的孽,又管不了,只能让她来京城,找个人嫁了,往后落得个眼不见为净。” 皇后听完,牙疼似的深吸进一口气,“我总算明白了。可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有用么?” 师庭迪满脸爱莫能助,“我倒是也想多帮帮你,可我知道的就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这几年我都不愿意回王府,能知道什么?” “也是。不难为你了。”皇后看看天色,“过申时了吧?” “嗯。”师庭迪道,“快回宫吧。这类事情,你交给别人去做就行了,别总往外跑。” “不跑这一趟,能听到这些事儿么?”皇后笑着站起身,“我再去趟萧府就回去。” “去那儿做什么?” “看看萧府的大小姐。”皇后喜滋滋的,“听说是特别标致的一个女娃娃,我得看看,不然心里痒痒。” 师庭迪一听就明白了,“这么早就开始给太子张罗媳妇儿?” “那是。”皇后笑道,“知根知底的人都要打小就让他走动着。”说着一摆手,“别送了,走了。” 皇后的话是半真半假,她是要看看萧错的女儿,然而最重要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