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止血钳指了指刚被他按压过的地方,对我说,“从现在开始你就看着,不要动手了。” 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隐隐的不信任,本想还击几句,可是李修齐已经迅速开始了解剖,刀落皮开,我看着色泽正常的肌肉组织,闭上了嘴,目不转睛的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队和那个年轻的刑警一起走进解剖室时,李修齐终于放下了刀具,双手撑着解剖台的边缘,看着我。 我能看出他隔着口罩在笑。 “我猜你没见过真正的阴性解剖吧,就是在书本上或者老师嘴上见识过。”李修齐问我。 王队走过来看着尸体,“咋样啊,发现啥了。” “究竟是不是,也得等镜下检查和毒物分析都出来了才能定吧,李法医不够严谨呢。”我脑子快速转起来,保证自己说出口的话不会被抓到把柄。 年轻的刑警站到李修齐身边,拿出个本子记着什么,听了我的话又抬起头看我,眼神很是茫然。 我和李修齐沉默的对望彼此,颇有对峙的味道。 进行尸体缝合的时候,王队听说暂时是阴性解剖的结果也挺意外,他还以为就是一起隐性疾病引起的意外猝死。 年轻的刑警一头雾水的问什么是阴性解剖,我不想开口说话就当没听见,倒是李修齐像个耐心的老师给他说明着阴性解剖是什么。 等他说完,年轻刑警看着他的眼神里更多了几倍的崇拜。 “其他检验结果也不会马上出来,这么晚了都回去休息吧,明早十点开会再来。”从解剖室里走出来时,王队跟我们说着。 我一边朝团团睡觉的值班室走,一边拿出看,果然看到了曾添的未接来电,不过只是在我进解剖室之后的时间里打过来一个。 他也许是问案情的。 虽然之前王队没跟我交代不要跟相关人员透露案情,可我知道自己的工作守则,我不能告诉曾添什么,尤其在他还不能完全排除嫌疑的情况下。 王队没跟我强调,是对我信任,我很清楚。 我悄悄走进值班休息室,团团安静的躺在床上睡着,看来白天第一次坐飞机她也累坏了,离得近了还能听见很细碎的小呼噜声。 我不禁笑了起来,可笑着的时候心里又酸酸的,我想起了曾念。 他现在在干吗,真的是去了戒毒所吗,他什么时候会跟我联系,还会跟我联系吗……一切都是未知数。 我不打算这时候把孩子弄醒,就小心的躺在了对面的空床上,准备先这么对付到早上,然后再和曾添商量一下要怎么安排团团,毕竟我跟他的工作都太忙,没办法亲自陪着孩子。 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了团团好奇却很安静盯着我看的眼睛,见我睁开眼,她还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然后很快冲着我呲牙一笑。 我刚从床上坐起来,本就半开着的休息室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面带微笑的李修齐出现在门口,“左法医真敬业啊,带着孩子来上班,不过你迟到了,赶紧处理好你的尾巴,我在解剖室等你。” 我的尾巴,什么意思……我瞪着已经不见李修齐身影的门口,过了会儿才反应上来,他误会团团是我的孩子了吧,尾巴指的就是孩子,这个人说话真是让我不舒服。 我急急忙忙给曾添打了电话,他听说团团跟我在公安局里呢,就说马上过来接孩子让我不用管了。 我对着镜子理头发,“你呢,你不用上班啊。” “不用,出了昨天的事,科里让我暂时放假了。” 我没多问,曾添也一句没问起郭菲菲的尸检结果,不到十分钟后,曾添就开车到了局里,我把团团交给他之后,赶紧去了解剖室。 034 死在手术室里的女护士(五) 刚要进去,我的却响了,一条短信发了进来,“我是妈,你回奉天了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