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念终于动了动,可我依然看不清他的脸色,只听他对我说,他要回原来住的地方拿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原来住的地方,和他妈妈住的那个家里吗?我没听他说过过去的生活,只听我妈无意中说起过,他原来住的地方离我们家挺远的。 这么晚了还要去,我不理解的看着曾念,知道自己再问也没啥作用,就关了车门,那两个一直跟着我们的人也没下车,都跟着曾念一起走了。 我这才有点意识到,自己大概是顺便被保护起来的,人家要保护的目标是曾念,曾伯伯的另一个儿子。 回到家里,我正拿钥匙开门,黑暗里就感觉有东西吧嗒一声掉在了脚边,低头去捡起来,是一个牛皮信封,可能是夹在我家门上,我一开门就掉下来了。 拿着信封进屋,开了灯,我才看清楚信封薄薄的,里面像是没有什么,也不知道谁放在我家门上的,就随手打开。 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我拿出来一看,上面熟悉的字迹很快就让我心跳加速起来。 “年子,我知道离婚协议上那个人在哪儿了……”曾添工整漂亮的字迹,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曾添什么时候写了这个的,我拿着纸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这就是他的笔迹,我绝不会看错的,可是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脑子一下子乱了。 座机的铃声猛地响起来,把我吓了一跳,我瞪着座机的方向,下意识竟然觉得这电话是曾添打过来的。冲到座机边上拿起话筒,我颤着声音,“喂……” 听筒里很安静,我等不及又喂喂好几声之后,才听到了人说话的动静。 “是我,年子……是我。” 我的心砰砰剧烈跳了两下,真的是曾添,是他打来的电话。 “曾添?是你吗,你在哪儿。你没事吧……”我语速超快的连珠炮问着。 曾添咳嗽了一下,“我没事,年子……那个,你还记得我外婆家在哪儿吗?我带你去过的。” 这时候提起外婆家干嘛,我想了一下,倒是记得,“记得,怎么了,你不会在那儿吧……”我慢半拍的突然明白过来。 “嗯,我就在外婆家里呢,你能过来吗,我放在你那儿的离婚协议书,还在吧?”曾添声音不大,可听起来语气很平稳,不像害怕的样子。 我皱紧眉头,“在啊,你怎么回事,曾伯伯说你被人绑架了,你到底……你让我现在拿着那个过去吗?你没被人绑架是吧,那就好,吓死人了!” 曾添又咳嗽了几下,接着说:“那你拿着打车过来找我吧,我等你,能现在来吗?”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期待,我听得有些愣神,可不管怎么样,他没事就好了,其他的等见了他再问也不迟,我没再多想,答应完挂了电话,回身去我的床底下翻东西。 那份曾添在他妈妈出事后交给我的离婚协议书,他拿回去一段时间后,又给我拿了回来,让我帮他收着,我就放在了自己床底下。 把离婚协议书装进包里,我又翻了翻自己兜里,还好有三十块钱,打车去曾添外婆家够了,那地方离我家不算远,只是这时间早就没了公交车,只能打车过去了。 十几分钟后,我站在了曾添外婆家的旧筒子楼前,这里曾经是奉天最好的住宅区,可随着时间流逝,现在已经显得很破旧了。 曾添外婆早就过世很久了,只是这房子一直还在,曾添领我来过一次,在他妈妈去世以后,为了把他妈妈的相片摆在外婆的遗像旁边。 我上了楼,凭着记忆找到了五楼的一个房门口,又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不会弄错之后,抬手去敲门。 这里还是那种很老式的铁皮门,没有换成防盗门,敲起来声音很大,带着回音在楼道里回响着,莫名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可我那时的心思被急于见到曾添给完全冲乱了,压根没顾得上多想。 敲了两次之后,我才听见门里有人走动的声音,想着马上就能见到曾添那小子了,我紧张又期待的瞪大了眼睛,盯着铁皮门。 门慢慢被人打开,可是只开了一道缝儿,有微弱的灯光从门里射出来,我歪头往里面看,“曾添?” 随着我的叫声。曾添的声音从门里面传出来,听起来有些飘,“你来了,进来。”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