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老爷,妾身不许你诅咒翊哥!” 只听翊哥淡淡开口:“娘,儿子心意已决,求您成全!” 二太太猛地抬起手,又不忍心打之,疾言厉色道:“你是糊涂还是愚笨,怎能有如此想法!” “娘,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万一老天爷依旧不待见儿子,每次都让儿子出什么事,三年又三年,儿子有多少个三年可以熬!” 二太太身子一僵,呆愣的看着他,呐呐道:“可你甘心吗?” “甘心又怎样,不甘心又怎样,如今儿子尚得了名次,万一三年后不幸再次落榜,到时又该如何是好?” 二太太使劲摇晃他的胳膊,焦急道:“不会!不会!为娘对你有信心,我儿定会金榜题名!” 翊哥垂下头,低声道:“娘,可儿子怕了,真的怕了!” 刘仲修淡淡道:“既然你想去外任,为父自是支持你,到时为你选个偏远的地方,让你快点熬出成绩,也好快些升官。” “多谢爹。” 二太太手一松,神色呆滞道:“你当真不肯听为娘的劝解,即便你三年又三年依旧不曾金榜题名,只要待在为娘身边,为娘便已心满意足。” 这时,大姐英姿飒爽而来,脆声道:“娘此言差矣,弟弟乃是男儿,今朝未能高中榜首,但总是榜上有名,也可说老天爷在眷顾他,倘若他一意孤行,只视金榜题名为唯一出路,那便是大错特错,于女儿而言,金榜题名不过是虚有其名,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哪个不是熬着政绩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地位。” 二太太脸色一变,怒不可遏:“珍儿,你是为娘的女儿,怎不肯向着为娘说话。” 大姐进去后,对众位长辈福了福身,方转头看向她娘,低声道:“娘,事关弟弟的前程,女儿方才斗胆开口,且女儿觉得弟弟所言甚是,三年之后弟弟即便金榜题名,不过是呆在翰林院做编修,但若以现下的名次,外加爹爹从中为他斡旋,虽是七品县官,只要他肯努力,三年之后,说不得成为手握实权的五品官员,谁重谁轻,您且以为呢?” “可……可那样,翊哥便不能呆在为娘身边?” 大姐走至她娘身边,扶着她的胳膊让其坐下,轻声道:“娘,好男儿志在四方,您看这京中凡事在外打拼的儿郎,哪个归家不是功成名就,若只靠祖荫庇佑,日后焉能有所成就,且看宋天华便是铁铮铮的例子。” 二太太眼泪刷的落下,低泣道:“为娘不舍,翊哥自打出生便未离开过为娘身边,如今……如今一走便是好几载,你让为娘如何不惦念他。” “娘,孩子大了本是要飞的,他们焉能守在您身边一辈子,待他们有所成就,早晚都会回到您身边,到得那时,儿孙饶膝,您坐享天伦之乐,何其美哉!” 此话一出,刘仲修心神一震,他的这些儿女倒是一个比一个巧言令色,凡说出之言竟让人信服不已又无法辩驳。 老太爷暗暗点头,珍儿除了婚事坎坷不顺,但她的聪慧与见地,却远在一般内宅女子之上,眸光瞥了眼老二媳妇,心胸与谋略皆是一般,但其所生的儿女却一个塞一个的聪颖。 翊哥垂下头,暗暗舒了一口气:还好事先将事情告知大姐,关键时候唯有她能劝服住他娘! 大太太眸光闪过赞色:珍儿好巧妙的心思! 其余众人皆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暗暗感叹:大姐威武! 二太太低声道:“我……我……” 大姐轻声道:“娘,您不是说让弟弟成为女儿日后的依靠,如今你把着他不放,还谈何日后?” 二太太身子僵了僵,呐呐道:“珍儿……” “如今爹爹为翊哥谋划,定会让其去容易熬政绩,升官快的地方,只有那里方能让他早些回京,”大姐声音一顿,轻声道:“娘,翊哥不仅是您的儿子,也是爹爹的嫡长子,日后二房的将来还要靠他,爹可会让翊哥一直在外为官?” 二太太抓着她的手一紧,脸色变了变,半响后方道:“为娘知道了。” 翊哥上前一步,对他娘揖礼:“娘,是儿子不孝,还望您成全儿子!” 只见二太太泪下沾襟,哽咽道:“为娘到底留不住我儿……留不住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