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稍稍小了些,靳霄撑着一把素色的油纸伞,在湿滑的青石板上慢慢踱着步。 雨水湿了鞋袜,湿了裙角,可依旧没有让靳霄有丝毫上马车的意思。 东宫的马夫也不敢再劝,只能牵着马跟在身后,静静配着“太子妃”走回去。 可终究,“太子妃”没有回东宫,却是不知有意还是无心,竟绕到了宫门口。 思来想去,靳霄将身上的腰牌解下,经过了繁杂冗长的审核之后,被准许入了宫闱。 林舒曼正与上次靳霄所说的可以委以重任的几位大臣商讨接下来的朝政,听闻“太子妃”冒雨进宫,心中颇有些意外。 待她耐着性子处理完所有的琐事,撩开暖阁帘子,看到湿透了的靳霄坐在榻前的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宫中典仪了,冲上前,攥着靳霄的手,语气上颇有些责备的意思。 “怎的不知道等雨停了再走?也不叫他们给你换件衣裳?” 说到这,加了句“下次肚子再疼,可别找我哭唧唧。” 靳霄惨白的脸上扯开一抹笑意:“我也不想肚子疼,可再要是疼了,也只能找你哭唧唧。” 靳霄说罢,让宫人便退下了。收敛了笑意,几度欲言又止。 “你怎么也学会吞吞吐吐了?冒雨进宫找我,什么事儿?” 靳霄低敛眉眼,内心纠结万分,“父皇……中风了?我想去看看他。” 林舒曼一拍脑门,对啊,她与洪武帝没什么感情,但毕竟那是靳霄的亲爹!她也是事出从急,竟忘了把靳霄接来了。 “好,我这就命人带你去看。” 靳霄依旧没有动,只是定定地看着林舒曼:“曼儿,父皇既然已经中风了,你能不能……不要他的命?” 及至此时,林舒曼才明白靳霄这般为难,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以,在你眼里,我是看上了你蔺朝的江山?” 靳霄摇摇头,却没有说话。这份沉默彻底激怒了林舒曼,她一把推开靳霄,满腔的怒火烧得她腔子生疼。 “靳霄,我筹谋这么久,不过是为了把你被人拿走的都夺回来!我们一步步复仇,如履薄冰,我们只是想好好活着!你都忘了么!” 林舒曼脖颈处的青筋暴起,双眼腥红,死死盯着靳霄。 靳霄也感受到了那巨大的压迫感,身心异常累,走上前,轻轻抱住了林舒曼的腰,将头埋在了她的怀中。 “我知道,珠玉皇冠,不如眼前人。我心似你心,我怎么会不知道?” 两个乍然面对复仇胜利的灵魂,都在虚无与空晃之间挣扎徘徊了片刻,可最终,无须万语千言,却能给彼此一个肯定的答案。 浮世繁华也好,泥泞也罢,说到底,心里,唯彼此而已。 林舒曼安排靳霄去见了洪武帝一面,想要把他留在宫中入寝,可靳霄还是拒绝了。 “你只是监国,为了公务住在宫中,这无可厚非。我也搬进来,怕落人口实。” 说到这,靳霄俏皮地狡黠一笑,然后轻踮脚尖,在林舒曼唇上落下一枚香吻。 冰冰凉的,却让人心旷神怡。 “我等你。你可不许乐不思蜀哦。” 林舒曼扯开邪魅的笑意,俯身凑到靳霄耳畔,呼着滚烫的气息,问道:“你等我?怎么等?在哪里等?” 暧昧的分为在暖阁的热气之中弥漫开,撩拨着方才还乍喜乍悲的靳霄的神经。耳根直接就红了起来。 林舒曼知道,这家伙也就是纸老虎,从来都是外现于形的,心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