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他知道。 “皇上深为信重的那位展谕德,与太后娘娘本是同乡——” 朱英榕冷笑起来,他觉得安心了点:“你就要说这个?朕早就知道了,展先生和母后没有瞒朕。怎么,母后不能有两个同乡吗?木诚,你自己也在大同住过不少年吧?朕知道了,先生告过你一回,你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想往他身上泼脏水。” “你跟朕耍这样的小聪明,”他伸手点着,“朕看你这条命确实是不想要了。” 木诚:“……” 饶是他早有准备,此时心里也忍不住惊跳了一下,他离开这几年,这个小主子的成长远超他预料,竟已生出了真正的帝王威势。 那么多顾命大臣与属官们倾力的灌溉教导,毕竟不是白费。 幸亏,他沉住了气,找着了证据,才来告这一状。 他就苦笑起来:“奴婢早知如此,但奴婢一心为了皇上,就算必死,也顾不得了。太后娘娘有一架精美的绣屏,日夜把玩赏鉴,不知皇上可见过吗?” 朱英榕心里突突地跳,他想现在就把木诚拖出去打死,但又完全克制不住地往下问:“什么绣屏?你把话说清楚了!难道—难道你要说是展先生送的?你一派胡言,他绝不会如此,朕也从未见过!” 木诚摇头:“不是展谕德所送,那绣屏虽是放在炕桌上的小件,也不是轻易夹带得进去的。” 朱英榕喝问:“那你胡说八道什么?!” “是太后娘娘亲手所绣。”木诚磕了个头,“皇上只要见到,就知道奴婢不是虚言了。” 朱英榕心烦意乱无比:“既是母后自己绣的摆件,又与展先生什么关系!——那绣屏什么花样?你既然一口咬定,必然见过了。” “奴婢只见过一次。”木诚道,“奴婢日常只在外面伺候,踏不进太后娘娘的寝殿,听宫人私下议论,说娘娘不知为何,思念家乡,刺绣家乡景象,却绣了一副夜景图,制成绣屏后,时时看着出神,还每每在召见展谕德之后。奴婢觉得——”他声音放低下去,“似乎有些不对,方大胆寻机见了一次。” 朱英榕发着呆:钱太后时时赏玩的物件,木诚不能近身伺候,见不到正常,但他每日都去陪钱太后用饭,怎会也没见过?那绣屏原是摆在炕桌上,为何他从没有印象在钱太后的炕桌上看见过什么屏风? “夜景?”他喃喃自语。 夜景刺绣已不寻常,还绣的是家乡故园,谁绣这样的纹样会绣成夜间景象? “是。”木诚道,“那副绣样之上,绣的是太后娘娘幼年住的巷落,木门半开——” 朱英榕茫然想:那也没什么出奇。 “夜空之上,无月,只有星子闪耀。” ** 翌日中午。 “皇上怎么这时候过来了?”钱太后有些惊喜,朱英榕一般午间就在文华殿里用膳小憩,并不会到后宫里来。 “朕在那里横竖无事,一个人用饭怪冷清的,不如来陪陪母后和二弟。”朱英榕笑道。 他的笑意其实很淡也很勉强,但好在已起了大名的二皇子朱英枫乐滋滋地扑了过来,叫他:“哥哥!” 他低下头摸了摸朱英枫的大脑袋,借势把这点不自在掩了过去。 钱太后笑道:“先帝替皇上留下的属官们都极好,不如召他们陪着,君臣和乐一番。” “先生们自然是好,不过朕一天就这点空闲,想偷个空,疏散疏散。” 朱英榕这是实话,先生再好,谁想一天到晚在先生眼皮底下被看着呢。钱太后听了甚是怜爱,忙道:“皇上说的是,那就在我这里,爱吃什么,想玩什么,都只管说。二郎,过来,你哥哥读了半日书累得很,别总扰着他。” 朱英枫不太乐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