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又是弯弯的便是斜勾,清溪是水,那三点水加上半个弯勾,自然就是‘心’了,其实奴婢也似懂非懂的,只是记住了罢了,因为那天我们大爷赶去了清溪河畔,真的就见到了表少爷,大爷为此十分得意呢。” 雪茶忍不住哀叹道:“我是全然不懂,哪里就这么多花花肠子弯弯绕呢?皇上……” 说到这里,两人都看向赵踞,却见皇帝垂着眼皮,好像在出神。 雪茶忙又低低叫了声,皇帝才抬起头来,淡淡地说:“这个‘心’的谜语,倒的确是有心的很,只不知道这位表少爷……又是哪里来的表少爷?” 雪茶呆住。 皇帝的注意力显然与众不同。 雪茶只顾惊叹这谜语复杂去了,没想到皇帝居然盯着一个不起眼的人。 紫芝听皇帝问,脸上却掠过一丝异样。 赵踞道:“怎么了?” 紫芝只得说道:“回皇上,其实这位表少爷……原本是我们府的亲戚,两家子很交好,甚至一度,有谈婚论嫁的意思,只不过后来我们老爷出了事,潘府里非但不闻不问,反而悄无声息地迅速给表少爷又定了一门亲事……” 雪茶瞪圆了眼睛,没想到皇帝一句话,果然挖出了隐情。 赵踞嗤地冷笑,不屑地说道:“原来是个薄情寡义之徒。” 紫芝不敢再多嘴了。 赵踞却又说道:“既然两家已经有谈婚论嫁之意,那么徐太妃当时……或许很伤心吧?” 说到最后一句,想到那样一个人物会因为一个寡廉鲜耻的无情无义之徒伤心,心底却有一点微凉。 可让皇帝意外的是,紫芝摇头道:“回皇上,这倒没有。” “哦?”赵踞疑惑。 紫芝说道:“当时我们听说消息,却是愤愤不平,有人大骂潘家,但是太妃却如没事人一般。那天晚上,我问太妃难不难过,太妃却笑着对我说……” 紫芝回想着,一如当初徐悯教诲自己的时候,脸上忍不住付出了伤感之色。 ——“这世间的男子多半都是如此,或者求名,或者求利,再者求权,先前不是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么?可叫我看,在大名大利面前,简直兄弟也可以不要,竟是名利为手足,兄弟如衣服,妻子更加不知何物了。何况我同他本就并无任何名分,也无私情,人家另娶一则跟徐府撇清,一则自保,都是人之常情,顶多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家,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罢了。” 当紫芝说完了这些惊世骇俗的话,雪茶在惊愕之余,生恐赵踞会发怒。 谁知皇帝微怔之下,喃喃道:“名利为手足,兄弟如衣服?哈哈哈……” 他竟乐不可支,朗声大笑起来。 整晚的悒郁烦闷,也在这一笑之中终于烟消云散了。 **** 太后的千秋庆典过后,接着又下了两场雪,天越发冷了。 这日罗红药前去延寿宫给太后请安,因为皇帝不知何时会去延寿宫,免得撞上,所以仙草也并没有陪同。 宝琳宫中,太监们才清理了门前积雪,却见门口有个小宫女走了来。 小福子甚是机灵,即刻认出了来人是在乾清宫当差的紫芝,忙上前迎着:“姐姐怎么来了,敢情是找我们姑姑的?” 紫芝微笑道:“是呀,小鹿可在吗?” 小福子早引着她上了台阶:“姐姐慢着走,小心台阶滑。”里头早有宫女来打起帘子,请了她进内。 紫芝才进屋子,就嗅到一股焦香气扑鼻而来,她微微诧异之余,笑着摇摇头。 转到里间,却见仙草窝在一张铺着银鼠皮的藤椅上,靠在暖炉旁边,竟歪着头睡着了。 而在暖炉的边上,却还整整齐齐地摆了几枚干果,有的已经烤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