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皇帝的三言两语,突然间就像是在黑暗之中的一点希望的明光,让仙草散了的神智重新又开始苏醒。 泪却从眼中流了出来,仙草低下头,虽然无声,但瘦弱的肩头却在微颤。 皇帝忙坐在床边,抬手拢住她的肩:“都说了不许哭,怎么又哭了?” 仙草吸了吸鼻子:“我只是、只是……太高兴了。拓儿没事……拓儿会回来的,是不是?” 皇帝道:“当然,朕向你保证。” 皇帝说了这句,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便笑说:“当初你以为徐慈坠崖身死,对朕咬牙切齿的,甚至恨不得朕给徐慈偿命,可是朕那时候就跟你说过,徐慈未必会死,如今你也看到了,所以,朕说的如何?你信不信?” 之前徐慈跟仙草提是邺王背后搞鬼的时候,仙草就曾后怕过,毕竟自己差点要了皇帝的命。 听到这里她缓缓抬头:“我……信。” 赵踞看着她泪盈盈的样子,微微俯身,以额头抵在她的额上,道:“说来朕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之前还以为,徐太妃是什么也不怕,什么也难不倒的人物呢,没想到……也跟个小女孩儿一样,只懂得哭。” 他近距离含笑地瞅着仙草,口吻里带着些许戏谑跟调侃。 仙草听他竟然毫不避讳地提“徐太妃”,一愣之下,百般的不自在,原本苍白的脸上也随着流露出一丝窘然的微红。 她忙转开头去,假装没听见的。 赵踞却抚住她的脸颊:“答应朕,好好地保养身子,朕……可不希望拓儿回来,看到他母亲憔悴不堪的样子。” 仙草本已经好了,却又给他这一句引得眼泪冒了上来。 “听见了吗?”皇帝问。 仙草吸了吸鼻子,轻声道:“嗯……” 皇帝却叹了声:“那为什么又落泪?真是不乖。” 仙草一怔,皇帝道:“本以为你离了朕……能多快活自在呢,傻阿悯。” 最后三个字,恍若叹息,又带一丝百转千回的缠绵滋味。 就在仙草惘然的时候,皇帝道:“从此以后,朕再也不许你离开了。”他说着俯身,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仙草往后一退,却给他搂着肩颈,吻得更深了些。 第182章 就在皇帝开解仙草的时候,一门之隔的外间,却也自有精彩。 雪茶心急如焚,先是侧耳倾听,又扒着门缝竭力望内瞧。 两种法子都没有效用,于是又试图把自己当成一副画似的紧紧地贴在门上,试图听见里头的情形到底如何。 他浑然忘我,更全然不顾皇帝近身侍卫以及禹泰起、徐慈等人就在身旁。 其实禹泰起徐慈等也无心去取笑雪茶公公的种种荒谬举止,因为他们的心情也跟雪茶差不多。 虽然看似面沉如水不动声色,但实际上,在场诸位却都也在凝神屏息地细听里间动静。 终于,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响起,是皇帝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雪茶正像是只壁虎似的还贴在门上无法自拔,被皇帝开门诓了诓,整个人不出意外地滚入室内。 赵踞瞥了一眼自己重用的“心腹之人”,当机立断地选择了无视。 皇帝恍若无事地看向禹泰起跟徐慈,道:“不必担心,德妃福运大,自会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奇怪的很,这样在别人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没什么说服力的话,从皇帝嘴里说出,却仿佛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禹泰起道:“皇上圣明。” 皇帝抬手示意两人跟上,雪茶见皇帝好像又要说正事的样子,正好儿不必他掺和,当即悄悄地退入内室。 这边皇帝同禹泰起,徐慈两人来至节度使府的军机堂内。 皇帝在主位落座,禹泰起在左侧就座,徐慈自忖并无官职在身,便只站立旁边。 皇帝看向他,和颜悦色道:“且坐了说话。” 徐慈这才在禹泰起身侧坐了。 皇帝打量着面前的两个男人,禹泰起雄姿英发,精干勇伟,一看就知道是将才。 徐慈却因为饱经颠沛流离,两鬓透出沧桑之色,但仍是不改诗书宦族出身的天生良好教养,虽然损了左臂,但举手投足,一言一行仍是有令人倾倒的风华。 偏偏这两个人人,都是她的“哥哥”。 这是一种何等的造化。 本以为是上天给的折磨,现在看来,却反而像是一种眷顾,冥冥中自有天意安排。 皇帝在心中暗自感叹,终于说道:“先前朕不在,多亏了两位爱卿细心照料看护德妃,朕如今微服私访来到夏州,正如两位所知,朕不能久留,只是德妃的身体孱弱,到底要照顾她先调养一阵子,等有些起色,朕便会带她一块儿回京。” 禹泰起跟徐慈听了,双双沉默。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