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望过去能瞧见里头浮着的几片川贝,并着一些细小的陈皮,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便轻声说道:“以前我每回咳嗽,都是你母亲亲自去厨房给我煮的汤水,她刚嫁给我那会还不会下厨,莽莽撞撞得不是被那热气碰到,就是切到了手。” “我说了几回也不见她听。” 王慎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揭开了盖子,热气尽数扑来,氤氲了他的眉眼。许是想到了这些前尘旧事,他的脸上也添了些笑,只是思及如今这幅模样,那刚刚才拂上的笑意却又消散了些许,不过到底碍于王珺还在,他也只是同人温声说道:“好了,如今夜色深了,你也该回去了。” 王珺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朝人点了点头。 不过临来要走的时候,她还是扭头同人说了一句:“父亲,母亲的心中还是有您的。”等这话说完,眼瞧着他点了点头,她也就不再多言,往外走去。 …… 到了五月,入了夏,这天气也就越发热了。 而此时齐王府的后院,却是竹叶青青、绿郁葱葱的模样。 萧无珩虽然不喜欢整顿院子,可他手下能人不少,虽然平日无人住少了些生气,倒是也把这院子布置得很好。 这会他便坐在竹林一处喝着酒,而他对面坐着的男人,正是温有拘。 两人皆握着酒盅喝着酒,约莫过了有一会功夫,萧无珩才看着对侧的温有拘说道:“父皇此处召你回京,想来是有意给你加官进爵。” 温有拘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副将,边陲这么多战争,要是没有他的筹谋和计策,只怕他们也不能赢得那么轻松。 萧靖虽然不喜欢他,可对他身边的这些有才之士却从来不曾委屈过。 温有拘耳听着这话,却只是温温笑了笑。 他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手中的酒盅慢慢饮着酒,年少的时候,也曾汲汲营营得想要谋取地位,好似爬得高了就能证明什么。 或许是为了证明给其他人看,又或许是为了证明什么—— 那些年的他,在那战场上就像一匹凶狠的狼,看到谁就逮谁,倒也在那边城打下了一个不小的名声。 可年岁越长,对这些权势地位,他看得倒是越发淡了。 因此他也没有回萧无珩的这番话,只是笑问道:“我听说王家的事了,你和那位王七姑娘……” 别人不知道萧无珩的心意,可他陪着萧无珩这么多年,除了是沙场上并肩作战的战友,也是私下可以把酒言欢的朋友。 即便,他们还差了一段不少的年岁。 萧无珩耳听着这话,却是想起当日在别庄时,她在他的怀中轻点了头。似是想到这些,他那冷峻的面容也添了些笑意,连带着嗓音也柔和了许多:“她会是我的。” 温有拘看着他这幅样子,便又笑了笑。 他比谁都要知道,那位王七娘对萧无珩的重要性,在边陲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个夜里,他们打完一场又一场胜仗,别人纵歌狂欢时,而这个年轻人却安安静静得站在那戈壁上,负手眺望着长安城。 想到这—— 温有拘便搁下了手中的酒盅,而后是看着人问道:“那您是打算留在长安了?”这话说完还不等萧无珩答,却又跟了一句:“可您并不喜欢这个地方。” 这个大燕朝最为繁华的地方却充斥着太多的尔虞我诈,所以这个年轻人才会早早奔赴边城,远离这里的一切。 可如今,他却是要为了他的心上人留下了? “我的确不喜欢这个地方……” 萧无珩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眼中却有着少许的柔情:“可这个地方有我喜欢的人。”等这话说完,他是又饮了一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