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祯想到这,双眸微垂,心下跟着又是一沉。 几日前,他被荣安侯救起来,原本两人打算找个地方先请个大夫,哪里想到还没寻到大夫便又迎来了一群黑衣人。 纵然荣安侯武功高强,却也敌不过那么多人。 勉强护着他逃离了那些人,他没受什么伤,可荣安侯却受了重伤。 这些日子,他们两人躲在这个地方,每日小心翼翼,生怕那群人又寻上门来,甚至为了怕村里人起疑,他们不敢曝露在人前。好在这老伯住的屋子远离村庄,这些日子,村里人也没发现这里多了两个外人。 安安生生过了这些日子,没想到如今竟然又有人来了。 王祯虽然年幼,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少年,如果说第一回碰见的那些人是山贼,那么第二回的黑衣人呢? 一样的武功路数,一样是为了夺取他的性命。 到底是谁要害他? 因为这几日没有休息好,王祯的唇畔有些起皮了,这会他紧咬着唇没说话。余光看到半坐在床上的温有拘,发现他的脸色更加凝重,就连握着长剑的手也收紧了许多。 因为用力的缘故,他身上的几处伤痕此刻又见了血。 眼看着温有拘这幅模样,王祯又是担忧又是自责,如若不是因为他的缘故,荣安侯根本不会受伤。 这些日子,因为没有请大夫,喝得都是老伯从山上采来的药,可那些药能抵什么用? 旧伤未愈,如果又添了什么新伤。 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 王祯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起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突然吹灭了屋中的那盏灯火,而后趁着温有拘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握过他手中的剑躲在了门后。 他这一番动作很快,就连温有拘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 温有拘刚想把人喊过来,可听着外头的脚步声,一时也只能合了嘴,生怕自己这会说什么,会让外头的人察觉。 可他的身子却紧绷着,目光更是一错不错地看着那扇门。 王祯站在门后的时候,就开始害怕了。 即便跟着朱先生历练了这么久,即便经历了几次追杀,可他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这会握着长剑的手不自觉抖着,未免外头的人发现,只能屏住呼吸,眼睛一直盯着那扇门,生怕自己漏出什么呼吸,就会让外头的人察觉。 他不知道外头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 可他知道—— 他不能再让荣安侯为他涉险了。 要是老天庇佑他,或许他还可以一击就中,那么他连夜带着荣安侯出去,如果不行,那他就拖住来人,让荣安侯有机会离开。 或许是因为离得近了,在这寂静的夜里,外头的脚步声好似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王祯一直侧着耳朵,这会细细辨认了一下,能够感知到外头只有一个人,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太过松懈,他仍旧一瞬不瞬地望着那扇门。 门从外头被人推开。 而后有个身影从外头进来。 王祯在看到那道身影的时候,手中的长剑就朝人砍了过去,没有章法,就是带着所有的力气朝人挥去这么一剑。 屋中的烛火在先前熄灭了,仅剩几点月光打进屋中。 来人好似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身形一怔,不过很快,在那道剑影还没有挥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伸手握住了王祯的手腕。 没用多少力道,只是用了些巧劲,把他手中的长剑挥到了一旁。 长剑在半空划过而后掷在地上,发出很清脆的一声。 王祯没想到他不仅没能伤了来人,还被人打飞了手中的剑,纵然不懂,他也能够知道来人的武艺很高,甚至比温有拘的武艺还要高。想到这,他也顾不得什么,双手紧抱着来人,头朝木板床的方向看去,高声喊道:“温叔,你快走!” 温有拘的武艺不弱。 即便受了伤,只要不带着他这个累赘,也肯定可以轻松离开。 温有拘也没想到会是这幅局面,手撑在木板床上起了身,身上那些包着布巾的地方又渗出了血,只是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了。 他不能走,即便他很清楚对付不了这个人,可他不能就这样离开。 王祯还在这。 他这样离开,这个孩子只会是一条死路,如果他死了,那么崔柔……想到这,温有拘的神色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他……不能让她伤心。 脚下步子没停,手中的劲风也已经朝来人打了过去。 只是劲风根本没有碰到来人就被人轻巧得躲开了,还不等他打出第二掌,那道辨不清模样的身影终于开口了:“是我。” 嗓音清冷,却又透着几分熟稔。 温有拘的动作一顿,好一会才透过月光朝来人看去,等到依稀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