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无语,平白无故地提电力排灌站做什么? “嗯,大概是!”林蔓随口应道。她放眼望去,码头上的闸门已经进入她的视线。 又走了一会儿,秦峰再又开口:“人民日报上说,我们要运用群众路线,解决技术问题,这样才能提高劳动生产率。” “嗯,这一段,我在厂里的工作会议上学过。”林蔓苦笑地望天,心想秦峰这是唱哪出,居然上起政治课了。 说话间,两人上了码头。秦峰买了票,林蔓送秦峰走到渡口。 轮渡缓缓靠岸。 秦峰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以一种仿若要英勇就义般的凝重,对林蔓说道:“林蔓同志,以马克思的名义,我请求你……” “呜—”的一声汽笛的鸣响,震耳欲聋,瞬间盖过了秦峰的话。 秦峰说不准林蔓究竟听见了自己的话没有。已经是最后一班渡轮了,他被船员催上了船。 船靠岸即离岸,秦峰站在栏杆前,望向岸上渐渐远去的林蔓。他想问林蔓有没有听见自己的话,又想问林蔓到底是什么态度。奈何刚才的一句话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勇气,他再开不了口,只能怔怔地向林蔓张望,愁肠百转地揣测林蔓究竟同不同意。 林蔓没有在岸上多做逗留。眼看着秦峰乘的船开了,她转身离去。 回想秦峰的最后一句话,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喜欢我就早说嘛!扯那些乱七八糟的有什么用。” 第37章 宋向阳 婚事谈妥后, 秋父秋母第二天就离开了江城。他们说自己工作繁忙, 无暇顾及秋莉娜。 安忠良让赵德马上打结婚申请。于凤霞告诉冯爱敏, 给小两口的房子已经准备好,两居室、新盖的筒子楼、有独立的卫生间,只要赵德和秋莉娜把证领了,立刻可以搬进去。 于是, 冯爱敏马上开始操办婚事。虽说国家倡导“革命夫妻”,不兴大操大办,但请客吃饭、必要发的糖果花生还是得买。赵里平取出了存折里的大多数钱, 只为了给儿子的新房买一套像样家具。 所有人里,要数赵梅最忙。她忙着置办新衣, 忙着弄烫头发的介绍信。她听说赵德和秋莉娜办事那天,安忠良夫妇一边也会有人来庆贺。这让她嗅到了不可多得的机会。 认识安局的人, 总该多少有些头衔!到时候, 说不定能搭上一两个。官再小, 至少也该比肉联厂的厂长厉害。赵梅现在每天最痛苦的就是去上班。一闻到生猪的腥臭味, 她就忍不住想吐。她暗暗下了决心,改天一定要让干爹干妈给换一份好工作。 重阳节后, 五钢厂进入了一年中最忙碌的阶段。由于是最后一个季度, 大家都期望能在年底有机会评劳模、争先进,因此无不卯足了劲地卖力工作。 从早上到岗起,林蔓就开始出单核单做检测,忙得一刻不停。有的时候,她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 只能让办公室里的小张带。在过去,值夜班通常是个闲差,除了熬夜以外,要做的事情并不多。可是自打过了重阳节,这样的舒服就一去不返。往往刚吃过了晚饭,大气还没来得及喘,就有车间送来单子,之后断断续续,会一直持续到天亮。 开始时候,林蔓偶尔还是会想想秦峰,想渡口分别时秦峰说的那句话,想秦峰说的时候,到底用了几分真心,会不会冲动过后,又觉得没意思。 渐渐地,随着越来越忙,林蔓想起秦峰的次数随之减少。后来一连串早出晚归的日子下来,她彻底失去了想秦峰的精力。时间长了,她脑海中站在渡轮上的秦峰模糊得只剩下个影子。风一吹,浪头打上来,什么都不剩。 有一天,林蔓正埋头在堆复核单里发愁,段大姐忽然坐到她身边,神神秘秘地轻声说道:“明天有个去光明公社外派的活,我已经跟主任说了,带你和小张去。” “不是说新人不能去,只派老人吗?”林蔓问道。她一早听过,外派的活,除了去的路程远些,但其实要干的并不多。有的时候,去上一整天,实际真正要做事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两钟头。因此,每到年底忙的时候,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抢着去外派。整整一天的闲散时光呐!全当给自己放假了。 段大姐眨了眨眼,笑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跟主任说了,你是新人要带带,老不让你去,你怎么能学上手!” 林蔓心知段大姐这是谢她代买的那件毛衣,于是也就不再客气,坦然笑纳了送上门的好差事。 光明公社是松河镇下的一个人民公社。第五钢铁厂在那里设了一个办事处,分流出了一部分只需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