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圈。有关车间乃至全厂的生产情况,林蔓跟在一边细细地讲解。 走出一车间后,朱明辉又提出要求去宣传部看。 “我想看看工人同志们的文艺生活怎么样?”朱明辉说道。 于是,林蔓又领朱明辉去宣传部。宣传部的大楼里歌声震天,歌曲唱的是充满干劲的“我们工人有力量”,唱歌的人是一群车间工人。他们是临时从各生产线上抽调来的。经过老师的□□,才不过三日,他们就已经唱得齐整响亮。 “他们经常有这种活动?”朱明辉问道。 林蔓道:“那当然,国家不是号召我们要努力丰富工人同志们的文化生活嘛!”。 朱明辉又往下一处去,林蔓陪在身边,一路为朱明辉答疑解惑。接着,他们先后又参观了工会、政治部、机要室等地方。除此之外,林蔓还带朱明辉去了职工医院和职工小学。总之,展现在朱明辉面前的五钢厂,无不是它最好的一面,完全符合省级优秀标准。 当参观完职工电影院,朱明辉忽的站停脚步,问林蔓道:“你知道我做了多少年记者吗?” 林蔓摇头。 朱明辉轻笑:“在参考消息做记者,是我参加的第一份工作。从第一天起做到现在,已经有七年了。” 林蔓道:“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朱明辉眼里的笑意更浓:“我想说,你们这套把戏,我不是第一次见。所以,我想随机看看其他车间,还有其他科室。” 林蔓勾起唇角,抬眼看朱明辉的同时,心里飞快地盘算。 高毅生曾叮嘱过,除了带朱明辉去指定的地方外,其他的地方一律不能让朱明辉去。现在,朱明辉主动提出要求,她显然不可以直接拒绝,而要遵从,则就违背了高毅生的要求。怎么办?两边都要摆平。 蓦地,林蔓眼前一亮,有了办法。 “好啊,”林蔓满不在乎道,烈日当头,她看了眼手表,又对朱明辉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吃中饭,下午的行程我跟你走,你想参观哪里,就参观哪里。” 林蔓一口答应,且答应得格外痛快,这让朱明辉有些意外。他又确认了一遍道:“真的?无论我去哪里参观,你都不会阻拦?” 林蔓点头:“我向你保证。” 中午吃饭,林蔓就没有再带朱明辉去食堂。她对朱明辉说中午食堂人多,干脆还是在厂委的会议室里吃。朱明辉不置可否,跟林蔓回了厂委的小红楼。办公室主任徐大姐亲自去给两人打饭,长方形的铝制饭盒里,米饭装得满满登登。饭上盖了厚厚的一层菜,有小鸡炖蘑菇、红烧豆角和猪肉炖粉条。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回科室处理点事,等下工铃响,我马上过来。”林蔓跟朱明辉打了声招呼后,便急匆匆地奔出会议室。 会议室墙边有个三座沙发,朱明辉走了一上午,有些疲累,便倚在沙发上小憩,等着下午的上工铃响,等着林蔓从外面回来。 会议室的外面静悄悄。由于是厂委办公的楼,因此很少有人来往。偶尔几个人经过,喊话声音大了些,会议室里皆能听得真切。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朱明辉醒来时,外面刚好响起了震天的铃声。他睁开眼,看见会议室门半敞,走廊里空荡荡,什么人都没有,林蔓也并没有回来。 “同志,你想去哪儿?” 朱明辉迈步出门,想四处走走。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叫住了他。朱明辉打量男人,男人穿藏蓝棉布大衣,肘上有红袖标,一看就知道是保卫科的人。 “啊,我是《参考消息》的记者,想四处看看。”朱明辉向男人出示了工作证。 男人审视地看朱明辉,又反复看了工作证几遍。蓦地,他“啪”得合上工作证,一本正经地说道:“记者也不行。我们第五钢铁厂是国家重点军工型重工厂,除非有人带着,禁止一切外来人随意走动。” 朱明辉苦笑:“可是上午有位女同志带我来着,她说去办事了,现在还没回来。” 男人坚守底线:“那你就等那位女同志回来!现在,请你回到会议室里去,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对我说。” 朱明辉无奈地扶额。男人像座山一样,毅然立在他面前,坚决不让他前进半步。他没法子,只好退回会议室,等待林蔓回来。 整整一下午,林蔓都没有回来。 朱明辉脸色越来越沉,几次他让守在外面的男人去叫“林蔓”,奈何那男人不是说“林蔓快来了”,就是说“林蔓在忙,还要一会儿”。来来回回,朱明辉从心烦意乱,怒气冲冲,又到彻底气得没了脾气。终于,天色暗沉,下工铃声准时响起,林蔓总算急匆匆地冲进了会议室。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