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前,林蔓对老李说道:“李工,麻烦你转告一下张专员。以前负责对接业务的卢爱华已经被抓起来,并且被判刑了。据说,卢爱华为了减刑,对公安交代出了不少的人。” 老李答应林蔓,一定把她的话转给张专员。 小余从旁听见林蔓的话,激动万分。 当车子停在了市中心,小余一下车,就迫不及待地对林蔓说道:“林同志,你果然还有后手。那个卢爱华是不是招出了张专员?这样一来,张专员可就赖不掉这事了。” 林蔓轻笑:“你想什么呐!卢爱华进去以后根本没招出什么事。要是卢爱华招出张专员了,哪儿还用得着我们来?厂委那边一个电话过来,化工6厂就要乖乖地补齐欠我们的货。” 小余道:“那刚才你为什么对老李说……” “我那是诈他呢!”林蔓笑出了声,迈步走进招待所。 小余更加不懂了。诈?诈张专员吗?怎么诈? 可是从林蔓笃定的神情中,小余又依稀觉得她对事态的发展皆有掌控,没有半点一筹莫展的无助,也没有一丝手足无措的慌乱。他隐隐地有了信心。他相信林蔓一定能有法子解决这次西城行的难题。 小余追上了林蔓,热情道:“林同志,晚上我请你吃饭!我听这里的服务员说,附近有一家国营饭店,里面烧的西城菜特别地道。” 林蔓道:“用不着啦!今天晚上会有人请我们吃大餐。” 小余道:“有人请我们?” 林蔓点头:“不出晚上6点,张专员会来请我们吃大餐。” 小余相信林蔓的话,于是连中饭都省着只吃了两个馒头,就为了晚上可以大快朵颐一番。 整整一下午,林蔓和小余各自回房。小余一觉睡到傍晚。林蔓小憩了一会儿后,继续翻看她随身携带的黑皮笔记本。 当窗外的天色渐黑,墙上的挂钟显示时间将近6点时,有人“咚咚”地敲响了林蔓的房门。 果然不出林蔓所料,张专员另换了一副慈善面孔,站在她的房门外,邀请她到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他对林蔓好声好气的,一改上午厉声厉色的态度。 林蔓爽快地答应了张专员的邀请。 到国营饭店去吃饭,林蔓带上了小余,张专员戴着老李。四人从招待所步行到国营饭店。距离确实很近,四人大步快走,才十几分钟就到了。 国营饭店里空落落的,只靠窗的几张四方台有人坐。这些人皆是一脸的西城人的样儿,肤色黝黑,声音洪亮地操着一口爽利的西城话。有人酒喝上了头,黝黑的脸色泛了红,变成了紫红色。 一个身材敦实的女服务员认得张专员。林蔓一行人刚迈步进店里。她立刻堆起了笑脸,迎了上来,将他们引向一处僻静的座位。 “小林同志啊!今天上午我态度有点不好,怠慢了你。来,这一杯我敬你,算是给你赔罪。”酒刚一上桌,张专员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酒盖,倒酒给林蔓。 小余专心吃菜,他牢记林蔓的叮嘱,不要多话。 林蔓不喝酒,推酒盅到一边:“张专员,怎么样?我们厂的那批货,你打算怎么解决?” “这样!小林同志,你给个方案,但凡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做到!”张专员拿出一副豪爽劲儿,拍着胸脯保证道。 林蔓笑道:“既然您这样痛快,那我也不和您客气了。按照我们厂上次进的货品里残次品的数量,你们照数补齐就行了。” “这个……”张专员嘴角微微地抽搐,强压怒火。 照数补齐是什么意思?不是就让化工6厂承担五钢厂的损失吗?一旦这样做了,不就变相承认了之前发了一批偷工减料出来的残次品。像这样的事,不查倒还好,一查一大片。万一追究责任下来,首当其冲倒霉的就是他自己。因此,只要他还想在位子上太平地干下去,他就坚决不能答应林蔓的要求。 张专员抿了口酒,沉默了半晌方说道:“林同志,你提的要求,我也不是不能答应你。只是有另一件事,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原来的卢副科长,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张专员决意先拖着林蔓。他现在最关心的事,还是卢爱华到底有没有把他的事说出来。 林蔓轻笑:“卢副科长嘛!该说的事,她全说了,包括您那一部分。” “我那一部分?她是怎么说的?”张专员急切地问。 林蔓道:“当然就是这批货的事了。要不然,您想为什么我们科长会派我过来?因为他知道只要让您知道这事,您自然会配合补齐我们的那批残次货品。这也算是给您一个补救的机会。” 张专员松了一口气,庆幸卢爱华只说出了近一笔的事,而没交代以前的事。这样一来,还算是有挽救的机会。他只要找个借口把出残次品的责任推到车间,然后再做出一副大公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