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半点的温热。除了冷,还是冷。蔚蓝色的天空中,连朵云都没有, 晴空万里。 一辆又一辆的公共汽车驶来, 林蔓的注意力不在驶来的车子上, 就是远远地眺望车子开来的方向。 安景明被林蔓调侃了一句,丝毫不觉得尴尬。林蔓对他爱理不理,他一点也不介意, 乐得陪着笑脸,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偶尔,林蔓也会回安景明一两句。 一辆公共汽车驶离站牌后,道路的尽头开来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吉普车停在林蔓和安景明的身边。司机开门下车,绕过车头,快步走到后车门边,打开车门。 两个中年男人相继下车。他们径直走到安景明跟前。安景明转头看见他们,轻描淡写地打了声招呼:“来了?” 两个男人对安景明很是恭敬。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操着口粗嗓子,指着另一个中年男人,对安景明介绍道:“这位就是监察委员会的何主任。” 安景明同两个男人说话时,林蔓走向一个穿藏蓝色棉大衣的老大爷。他头上戴着雷锋帽。同林蔓一样,他也在站牌下等了许久了。 “大爷,怎么去码头的车子到现在还没来。”林蔓留意到,刚刚有人下车时,老大爷拉住他们,似乎是向他们打听了一些事情。 老大爷急地摘下雷锋帽,撸了一把灰白交杂的头发,叹气道:“唉,他们说车子过来的路上,有一辆大卡车翻在路面上,把路都堵死了。现在那边排了四五辆去码头的车呢!一辆都开过不来。” “照这样看,车子一时半会儿不会来了。”林蔓暗道。 林蔓打算走到远处的另一个路口,改乘另一条线路的公共汽车去码头。倏地,就在她盘算路线时,猛然听见安景明和两个中年男人的谈话中,冒出了“监察委员会何主任”的字眼。她感兴趣地看向安景明一边,只见何主任是一个年近五十的人,鼻头和脸颊都因常年喝酒而红彤彤的。她略微留意了一下何主任的眼睛,发现他有一双倒三角眼。在同安景明说话时,他极力眯缝着眼睛,眼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可是不时的,他还是遮掩不住本性,眼中流露出刻薄又冷血的光。 安景明和两个中年男人只说了一会儿话。两个中年男人似是得到了他的指示。在得到他的示意后,相继走进了路边的清净寺。清净寺大门紧闭,两个中年男人只敲了几下门,就有一个小沙弥来为他们开门,引他们进去。 安景明又回到林蔓身边:“你等的车子估计短时间内来不了了。” 林蔓道:“我知道,好像是过来的路上遇到车祸,都堵在那里了。” “要不然,我让车子送你去码头?”安景明心知林蔓一定不同意,但是他还是想试着问问。 林蔓笑道:“你不是要请我吃中饭吗?” 安景明挑了下眉:“你同意了?” 林蔓反问道:“还是你只是随便说说?” 安景明笑道:“当然不是,不过中午前我有个会要开,你得等我一会儿。” “这有什么,反正我到中午前也没什么事做,就等等你好了。”林蔓回答安景明时,眼角的余光瞥向另一辆停在路边的吉普车。如同之前两个中年男人乘的车子一连来了三辆。每辆车子皆是往路边一停,便立刻有人从车上下来。他们一一向安景明点头致意,之后便急匆匆地走进清净寺。 有人站在寺门前喊安景明,提醒他会议开始的时间。他忙领着林蔓一起进了清净寺。 清净寺里只有三个殿,山门殿、天王殿和大雄宝殿。 大殿的边上有排长方形的房子。房子前有廊道。房子有一排房间。有些房间上挂着“客房”“僧房”等的牌子。还有些房间上面没有牌子,大门紧闭。 站在山门殿前,林蔓好奇地问安景明:“按道理,你们不是都信仰共产主义吗?怎么进这里开会。” 安景明道:“我如果说,我们只是来讨论我dang近期的宗教政策呢?” 林蔓饶有兴趣地打量安景明。 安景明外穿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内里是肩带衔章的正装。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