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正义关上了门,快步离开。看样子,应是下楼迎接去了。 邓萍的心思,一下子跟着郝正义的脚步飞下了楼。 好险,他真来了! 邓萍感到了一阵后怕。她庆幸自己没有不把林蔓的话当回事。她可以想像到,要是邓思民没有离开江城,林蔓势必会让他见到那个人。一旦邓思民和那个人相见,恐怕任她有千百张嘴,也没法求得邓思民的原谅。邓思民会恨他。在这世上,若是有什么事是她最不愿意发生的,那必是邓思民恨她,再不理她……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林蔓漫不经心道。 邓萍回过神道:“怎么,这世上还有你想不通的事?” 林蔓道:“我明白你往上爬的野心,但不明白你非要对邓书记赶尽杀绝的道理。” 邓萍笑了一笑。她既像嘲笑她自己,也像嘲笑林蔓。 就在邓萍将要回话,而又没有回话的当儿,林蔓插话继续道:“按道理,不是应该他从书记的位子上体面退下,对你更有帮助吗?毕竟他虽然下来了,可是他的人脉还在。你断了他所有后路,无异也是绝了你所有的后路。” “你呀,”邓萍轻视地瞥了林蔓一眼,“还是太天真了。” 林蔓略想了片刻,无奈地摇头:“我真是想不明白。” 林蔓的愚钝,让邓萍突然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她忍不住想在林蔓面前炫耀一番,炫耀她的聪明,亦炫耀她的冷血与残忍。 邓萍冷冷道:“一个失势的dangwei书记还会有多少人脉可言?” 不等林蔓回答,邓萍自问自答道:“根本没有,不但没有,他的存在就好像是一个失败的符号,会贴在我脸上一辈子。因为他,我会永远站在那个圈子之外。他们不会接受我。知道为什么吗?只因无论我做什么,他们都会牢牢记住我是邓耀光的女儿,那个一败涂地的邓耀光的女儿。” 讲着讲着,邓萍冷哼了一声,继续道:“所以,在他失败的一刻,我就打定了主意,不要被他拖累。不光这样,我还要利用他的失势,来为我的将来铺路。” 林蔓道:“你要榨尽他的最后一点价值?” “没错!所以我亲自举报他,来重竖我大义灭亲的光正形象。我和他划清界限,以此来树立我立场分明的坚定决心。之后,我又用他和蒋主任的旧交情,让蒋主任成为了我的另一个靠山。若非我做到了这一些,我哪儿能再度起来,当上供应科的科长?只怕,我的下场比那个摔欧米伽的机要秘书好不到哪里去。”邓萍痛快地长篇大论道。 末了,她轻描淡写地问:“对了,那个人现在在哪里?” 林蔓道:“去做炉前工了。” 邓萍勾起唇角,不屑地笑道:“没了权力的人就是这样。在五钢厂,上面的一个人要想整死底层的一个人,好像捏死蚂蚁一样容易。” 林蔓道:“只是,你也不用非要邓书记死啊!” “不,他一定要死。他的死是我进厂委的最好跳板。”邓萍提起计划中唯有的失策,还是感到万分惋惜。 林蔓道:“那时候你已经够风光了,即便邓书记真死了,也不会再在你的脸面上多贴多少金子。” “不,他一定要死,”邓萍忿忿道,“高毅生已经答应我,如果他死了,会调我进厂委,并且扶我坐他的位子。现在可好……” 越往下说,邓萍越气地咬牙:“现在可好,就因为他没死,我不得不讨好那个蒋主任,勉强混到一个区区的供应科科长,往厂委里死命地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进去。” “这么说,他没死成,倒还是他对不起你了?”林蔓冷笑。 “那当……”邓萍刚要随口回应。蓦地,她觉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她猛地转头看向林蔓。只见林蔓正一脸玩味地看向她,全然没有一丝之前失败者的颓丧。林蔓的眼中寒光闪烁,一道犀利的光芒射出来,直接穿透了她的心。 “你……”邓萍头皮发麻,心底骤然又升起了一股不祥预感。恍然间,她想起郝正义已去了许m.DxszxedU.cOm